也許這兩件事,寧莘可能還未察覺,但寧紫易過去的所作所為,寧莘未必就真的不知道。他隻是不屑理會,更不是放縱寧紫易為所欲為,說白了就是沒把寧紫易放在心上,寧紫易卻把這份漠不關心,當成了恃寵而驕的權利。

覃桓昔忽然覺得寧紫易也是一個很悲哀的人,她活在自己編織的美夢裏不願清醒。

“怎麼?同情了?”莫紹蘅瞧見他的神色,捏了捏他的後勃頸戲謔道。\思\兔\網\

覃桓昔瞥了他一眼:“同情敵人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我還不需要這樣的同情心,況且……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真正致我於死地的凶手,我都還沒找到。”

莫紹蘅聞言,呼吸一窒,心髒隱隱作痛,他一把將人攬入懷中。

覃桓昔輕輕閉上眼睛,緩了緩情緒道:“寧莘應該隻是參與了爭奪,他想折斷我的羽翼,把我徹底關進他打造的華麗牢籠裏,所以他不會要我的命,所以真正要我命的人……”

覃桓昔用臉蹭了蹭莫紹蘅的胸膛,聽著他突然加速的心跳聲。

寧紫易……

覃桓昔深吸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大廳入口一張慘白的臉映入眼簾,他猛地坐直身體,詫異地看著來人,起身快步走上前去:“小叔……”

覃嶼麵色慘白地望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龐,身體止不住地戰栗,這張對於少年來說過分漂亮的臉孔,這一刻卻讓他感到萬分陌生,甚至不知道此時此刻,他該用怎樣的心情來麵對這張臉。

覃桓昔回頭看了一眼莫紹蘅,朝他輕點頭,拉著覃嶼去了隔壁的觀景廳。

落地玻璃窗外,莫寺源正和莫姍杉、蘇漾在花園裏你追我趕,玩得不亦樂乎,通紅的小臉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暖暖的陽光照在他小小的身軀上,仿佛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芒。

覃桓昔笑得格外溫柔,他沒有回頭,目光仍落在莫寺源身上,隻用眼睛餘光看了一眼站在幾步之外的覃嶼,他輕聲道:“小源他看起來很開心,他比從前開朗多了,全是因為有你們陪在他身邊。”

覃桓昔側過身,聽著身後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他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你……是桓昔嗎?”覃嶼幾乎控製不住顫唞的聲音,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人,就怕錯過對方臉上一絲一毫的異樣表情,腦子裏一片混亂,過去的覃桓昔,現在的覃桓昔,還有曾經在寧莘的別墅裏,那驚鴻一瞥的照片主人,全都交織在一起。

“小叔……”覃桓昔輕聲叫住他,“這個答案,你真的很在意嗎?”

“我怎麼能不在意?怎能不在意……”覃嶼不由自主地拔高聲音,嘴唇還有些顫唞,“我賠上了所有的感情,包括我的身體,到頭來卻隻是你的一個影子,一個隨時都可以取代的替身。而如今,不管你變成什麼模樣,隻要一個不經意流露出的眼神,他就能從萬千人海中找到你,為你發狂。”

覃嶼盯著覃桓昔的雙目逐漸泛紅:“我以為你隻是我的親人,唯一一個真正關心我的親人,可是你卻告訴我,你就是……讓我徹底墜落深淵,無數次從噩夢中驚醒的那個人,你讓我怎麼能不在意?”

“小叔……”覃桓昔的喉嚨有些堵,“對不起……”

覃嶼閉了閉眼,努力壓下心頭的酸楚,他終究還是心軟了,不忍心責怪這樣的……他已經不知道到底該怎麼稱呼麵前的這個人,寧薛?覃桓昔?

換成任何一個人,或許都不會相信,這麼天方夜譚不可思議的事情,就在他的身邊發生了,三年前就已經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