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不知道?”覃從安好似終於笑夠了,陰毒的目光緊緊地鎖在覃桓昔那張雲淡風輕的臉上,仿佛要將覃桓昔的臉灼出幾個洞來。

“哦?”覃桓昔抬手托著下巴,淡淡地道,“我還真的不知道,要不說來聽聽?”

“覃桓昔,你不要欺人太甚!”覃從安緊了緊拳頭,咬牙切齒地瞪著覃桓昔,許久才道,“覃桓昔,你別得意得太早,隻要我還活著一天,這筆賬遲早會跟你算清。”

覃桓昔低笑一聲,神色一斂,目光變得些許陰冷:“你是不是還沒弄清楚現在的處境,我既然能把你弄進來,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出得去嗎?當然,你也不用太擔心,暫時我還不想要你這條小命,我會好好替你看著,讓你這一生過得更精彩充實。”

覃從安豁然睜大眼睛:“你……到底想怎樣?”

覃桓昔隻是定定看著他,但笑不語。

良久,覃從安在覃桓昔淡然的凝視中,恰似終於敗下陣來,頹然地仰靠在樣子上,長長地籲了口氣:“覃桓昔,算你狠,原本以為我才是那個掌控全局的人,沒想到藏得最深的那個人竟然是你。你可真會裝啊,把整個覃家都耍得團團轉,連爺爺那麼精明的人都沒能逃過你的手掌心。”

覃桓昔笑笑不置可否,示意他接著說。

“從小到大,爺爺總是向著你,明明我才是他的長孫,我那麼努力地學習,拿更多的獎討他歡心,他卻始終裝作視而不見。明知道我很想要那把阿馬蒂,但他還是無視了我的哀求,把阿馬蒂送給了隻有五歲的你。”覃從安苦笑了幾聲,“是,論天賦我是不如你,但我的努力就這麼令他不屑一顧嗎?外人隻知道覃家有一個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演奏家覃桓昔,而我覃從安算什麼?”

覃桓昔淡淡地看著他:“你認為,成就我的隻是那把阿馬蒂?”

“你敢說不是嗎?倘若不是爺爺偏心,你會有今天的成就嗎?”覃從安惡狠狠地瞪著,隨即嘲諷地笑了,“我差點忘了,你現在可不僅僅擁有阿馬蒂,還是黑色鑽石的新主人,又到達了一個讓覃家所有人遙望而不可及的新高度。”

覃桓昔輕輕歎了口氣,突然覺得他來這一趟根本不值,覃從安這個人從一開始就沒走過正途,事到如今也不用指望這人還能有所覺悟了。或許覃老爺子確實有所偏袒,但據他所知,除了那把阿馬蒂,他們所受的教導並沒有差異。

老爺子決定一心一意培養覃桓昔,那也是在他們長大成人之後,覃從安和覃斯語的心境已經徹底偏離了成為演奏家的初衷。但老爺子從始至終都沒有放棄過他們,包括遠在異國他鄉的覃嶼,老爺子都未曾舍棄過。

“所以你有今天的下場,都是爺爺的錯?還是我的錯?”覃桓昔冷笑著問,他並未給覃從安回答的機會,接著道,“你想知道爺爺為什麼會如此偏心嗎?真要說起來,其實理由很簡單,隻是因為你和覃斯語把小提琴當成了功成名就的途徑和工具,而覃桓昔心無雜念,一心一意隻為了小提琴。”

“所以我合該被他棄之不顧嗎?”覃從安隻顧沉浸在悲憤中,並未聽出覃桓昔話語中的異樣,“他既然覺得我和覃斯語做得不夠好,為什麼沒有指出來?任由我們繼續錯下去?嗬嗬……覃桓昔,別說得那麼動聽,哪有那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不就早就認定你是覃家的未來,趁早折斷我們的羽翼,好讓你獨自高飛。”

覃桓昔輕笑,目光炯炯地盯著他,一字一句認認真真地道:“覃家的未來與我何幹?我會留在覃家,等著你和覃斯語自投羅網,甚至連網都懶得布置,就等著你自己沉不住氣的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