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公子萬年不變的笑臉。”
長恩也不生氣,依舊笑了笑,左臉上隱隱還有個酒窩,“在下來邀蘇姑娘踏青,不知姑娘可否賞臉?”
我仍氣著他之前的話,別過頭,“不去,有什麼好踏的,長安城附近的山水我早就看遍了。”
“哦,在下隻是得知了一些關於承歡樓的事情,想與姑娘說說,既然你不願去就算了吧。”長恩習慣性的用食指摩攃著拇指上的扳指,笑的雲淡風輕。
我狠狠看了他一眼,兀自往殿門外走去。長恩見了立刻問道,“姑娘去哪?”
“踏青!”
與長恩一起出護國寺,幾乎所有的僧人見了他都一臉敬意,我不解的回頭問他,“公子似乎是位大官?”
長恩走到我身旁與我並肩而立,緩緩道,“也不是什麼大官,隻是朝中的同僚們大都會給我幾分薄麵罷了。”
我應了聲就不知該說些什麼了,一路上長恩也不說話,隻在前麵帶著路,我在後麵悶悶的跟著,走了許久人煙便漸漸稀少起來,長恩卻突然說道,“你這麼放心與一個陌生男子單獨出來?”
我愣了愣,心裏以為他以為我是輕佻的女子,有些冷然的別了頭看著旁邊的樹林,淡淡道,“聖上如此聖明,我想底下的臣子也應大都是正人君子。”
長恩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回答,轉頭看著我,別有所指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當今聖上一定是明君了?”
我笑了笑,回頭反問道,“莫不是公子覺得聖上不是明君?”
長恩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卻是什麼也沒說。眼前的景色也漸漸開闊起來,遠處傳來水流的轟鳴聲,走近了才發現竟然是一條垂直的瀑布,從山崖上垂落而下,如同一匹白綢,瀑布下是一汪小潭,此刻我們正位於潭水前,瀑布裏飛濺起來的水珠時不時濺落幾滴在我的麵上,竟然帶了些許的熱氣,潭水四周開了不少不知名的野花兒,姹紫嫣紅的的點綴在平坦的綠草地上,煞是好看。
見我看得入迷,長恩笑了笑,“一會兒太陽出來了還有更好看的。”
我回頭見他已然悠閑的在草地上躺下,便兀自伸手拘了捧溫熱的潭水,感歎道,“這裏我竟然從未來過。”
長恩歪著腦袋看了我,“這崖上是一個溫泉,上麵是皇家獵場,平日裏方圓十裏都有重兵把守的,這個地方也在其內。”
我鬆開手,仍由水花從我的指尖流落,不解的問道,“可是我一路上並沒有看到有人把守啊?”
長恩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如今邊疆戰亂,士兵都去打仗了,哪裏還有閑人來看守這獵場。”
聽完我也不免有些情緒低落起來,雖然我這些本不該我來憂心的,隻是一想到戰爭裏有許多人死去,有許多人流離失所,有許多人將要失去至親,心裏便覺得一陣難受。
見我發愣,長恩拍了拍他身旁的草地,“過來這裏。”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稍稍躊躇了一會,走到他一丈開外的地方坐下。
長恩歪過頭看著我,初起的紅霞淺淺的落在他的側臉上,將那棱角映襯得更加柔和,我不免有些看癡了,他卻沒有看見似的,笑了笑,“躺下啊。”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賣的什麼關子,見他直直的看著我,隻好緩緩在草地上躺下。
長恩折了一朵紫色的花朵在鼻前嗅著,微眯著眼睛,整個人顯得懶洋洋的,他的發上沾了不少草屑,卻渾然不知。
我抬頭望著淺白的天空,東方早已泛起了紅霞,將那裏的天色染上了淺淺的紅暈,小潭上偶爾吹過幾陣暖風,我竟有了一種這麼永遠躺下去的期望,一切是那麼的祥和,沒有陰謀,陷害。
朝陽緩緩的從紅暈裏鑽出來,帶著淺淺的橘黃,周遭的天空也似染上了橘色,如一張白色的宣紙上暈了一塊橘黃的顏料,漸漸的,那橘黃越來越深,逐漸成了橘紅,光線也隱隱有些耀眼起來。
我別過頭看了看長恩,他依舊認真的看著朝陽,似乎知道我別過頭在看他,突然開口道,“你看著水潭上麵。”
這時朝陽早已徹底從天際鑽了出來,隻是光線還沒那麼強烈罷了,小潭的上方有不少濺起的水珠,像一層薄霧彌漫在小潭上,就在那薄霧裏,竟然突兀的出現了一條色彩斑斕的彩帶,漂浮在小潭上麵,隨著陽光愈盛而越來越明顯。
我驚呼著去叫長恩,卻見他平淡的望著那抹彩色,顯然早就知道了,直到太陽高高懸掛在天際,陽光被山崖的陰影擋住,那抹彩色才漸漸消失不見。我卻依舊懶懶的躺在草地上,遲遲不願起來。
“喜歡麼?”長恩突然低低的問了聲。
“恩,真美。”我由衷的歎了一聲。
“你今天也很美。”長恩突然說道,隻是臉上不像往日那樣帶著溫和的笑意,而是一臉肅然。
我別了頭不讓他看到我臉上的紅暈,岔開了話題,“你不是說有樓裏的事要與我說嗎?”
“朝中今日不少人往聖上那裏上了折子,說承歡樓牽連一案是有人栽贓陷害,隻是為了刻意引起朝中動蕩,讓皇上無暇顧及邊疆的戰爭。如今聖上也是焦頭爛額了。”長恩又恢複了笑吟吟的模樣,看著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