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虞候陸謙,他和林衝最好。明日衙內躲在陸虞候樓上深閣,擺下些酒,食
卻叫陸謙去請林衝出來吃酒——教他直去樊樓上深閣裏吃酒。小閑便去他家
對林衝娘子說道∶“你丈夫教頭和陸謙吃酒,一時重氣,悶倒在樓上,叫娘
子快去看哩!”賺得他來到樓上,婦人家水性,見衙內這般風流人物,再著
些甜話兒調和他,不由他不肯。小閑這一計如何?”高衙內喝采道:“好條
計!就今晚著人去喚陸虞候來分付了。”原來陸虞候家隻在高太尉家隔壁巷
內。
次日,商量了計策,虞候一時聽允,也沒奈何;隻要衙內歡喜卻顧不
得朋友交情。
且說林衝連日悶悶不已懶上街去。
已牌時,聽得門首有人道:“教頭在家麼?”林衝出來看時,卻是陸虞
候,慌忙道:“陸兄何來?”陸謙道:“特來探望,兄何故連日街前不見?”
林衝道:“心裏悶,不曾出去。”陸謙道:“我同兄去吃三杯解悶。”林衝道:
“少坐拜茶。”兩個吃了茶,起身。
陸虞候道:“阿嫂,我同兄去吃三杯。”林衝娘子趕到布簾下,叫道:“大
哥,少飲早歸。”林衝與陸謙出得門來,街上閑走了一回。
陸虞候道:“兄,我個休家去,隻就樊樓內吃兩杯。”當時兩個上到樊
樓內,占個閣兒,喚酒保分付,叫取兩瓶上色好酒。
希奇果子按酒,兩個敘說閑話。
林衝歎了一口氣。
陸虞候道:“兄何故歎氣?”林衝道:“陸兄不知!男子漢空有一身本
事,不遇明主屈沈在小人之下,受這般醃的氣!”陸虞候道:“如今禁軍中雖
有幾個教頭,誰人及兄的本事?太尉又看承得好,卻受誰的氣?”林衝把前
日高衙內的事告訴陸虞候一遍。
陸虞候道:“太尉必不認得嫂子。兄且休氣,隻顧飲酒。”林衝吃了八
九杯酒,因要小遺,起身道:“我去淨手了來。”林衝下得樓來,出酒店門,
投東小巷內去淨了手,回身轉出巷口,隻見女使錦兒叫道:“官人,尋得我
苦!卻在這裏!”林衝慌忙問道:“做甚麼?”錦兒道:“官人和陸虞候出來,
沒半個時辰,隻見一個漢子慌慌急急奔來家裏,對娘子說道∶“我是陸虞候
家鄰舍。你家教頭和陸謙吃酒,隻見教頭一口氣不來,便撞倒了!”叫娘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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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來看視,娘子聽得,連忙央間壁王婆看了家,和我跟那漢子去。直到太尉
府前巷內一家人家,上至樓上,隻見桌子上擺著些酒食,不見官人。恰待下
樓,隻見前日在嶽廟裏羅噪娘子的那後生出來道∶“娘子少坐,你丈夫來也。”
錦兒慌忙下得樓時,隻聽得娘子在樓上叫∶“殺人!”因此,我一地裏尋官
人不見,正撞著賣藥的張先生道∶“我在樊樓前過,見教頭和一個人入去吃
酒。”因此特奔到這裏。官人快去!”林衝見說,吃了一驚,也不顧女使錦兒,
三步做一步,跑到陸虞候家;搶到胡梯上,卻關著樓門。
隻聽得娘子叫道:“清平世界,如何把我良人子關在這裏!”又聽得高
衙內道:“娘子,可憐見救俺!便是鐵石人,也告得回轉!”林立在胡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