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來到這座酒莊這件事,本身並不是重點。說不定這個行動隻是為了讓使節團暫時遠離青狼城。”

“喔?”

“例如,在日記中,羅蘭德律師一直覺得很奇怪的一點,就是施萊謝爾伯爵再三拖延和亞爾薩斯獨立沙龍使節團的會麵時間。你們不覺得似乎事有蹊蹺嗎?”

修培亞老先生眯起他灰色的雙眼,“伯爵回到城裏時,可能有什麼東西不想被賓客看到。這樣一來,這件事和羅蘭德律師在青狼城地下所看到的那具無頭屍體,說不定有什麼關聯喔。”

我們首先大略地看了一下正麵的禮拜堂。這棟以石牆砌成的主建築以牆壁隔成幾個小房間。每一間房裏不但都沒有家具,地板上也盡是灰塵,還有蜘蛛網從天花板上垂下,四周一片寂靜。不過,內部裝潢卻是又新又漂亮。綜合這幾點,我們可以推論出改裝似乎是最近才進行,而且是為了去年的那起事件才改裝。我們看過廚房和飯廳等房間,也都是同樣的感覺。

就在我們大致檢查完這間屋子時,魯登多夫主任便與史特拉斯堡警局的警官一同走進。羅蘭德律師就是在這裏遇到第一起事故。當時他認為是人狼做的,但是真正的犯人卻是原納粹的蓋世太保葛羅德·蘭斯曼。

我們以蘭子為首,再次仔細查看這間紅磚主建築。屋裏沒有窗戶,一片漆黑,於是我們使用事先準備的手電筒。每間房裏都有空酒桶倒在地上。走進羅蘭德律師受傷的地下儲藏室,隻見許多木桶整齊地排列著。為了保險起見,我們還是一一確認這些木桶,但每個都是空的。

蘭子道出她的感想:“去年發生那起事件時,一定也是這樣。為了讓這群人信以為真,所以隻在酒瓶裏裝入真的酒。”

“光是準備這個,也要花不少時間和金錢呢。”我說出我的意見。

“對啊。也就是說,犯人一開始就計劃要帶亞爾薩斯獨立沙龍的賓客來這裏。還有,施萊謝爾伯爵遲遲不在青狼城露麵這件事,或許也在犯人的計劃中。”

修培亞老先生一邊用手電筒照著因發黴而產生黑斑的牆壁,一邊觀望四周,“不過,現在還不能斷定城裏的人就是犯人。因為沒有任何證據顯示他們就是那起殺人事件的主謀者。他們也可能擔心自己卷入殺人事件,所以才把賓客所到之處都清理幹淨而已。”

“是啊。我們還是先別急著下定論好了。因為情況總是會誤導觀察者的判斷。”蘭子接受修培亞老先生的發言。

我們爬上陡斜的階梯,回到玄關。外頭的陽光亮得刺眼。我們走出屋外,讓清新的空氣充滿整個肺部。

我們走向另外一間酒窖。羅蘭德律師受傷時,就是在這裏休息的。橫排成一列的房間同樣隻剩下空殼,後方的馬廏和倉庫也是一片寂靜。最後,我們就和沒找到任何線索的史特拉斯堡警方一樣,什麼收獲也沒有。

感到有點無力與饑餓的我們,決定回到主屋吃午餐。由於我們探查時間比預定還久,想必魯登多夫主任早已等得不耐煩了。

走到餐廳,隻見桌上已鋪好桌巾、餐具和三明治等食物,紅酒也都整齊地擺放在上麵。看到這副景象,我隻想到史特拉斯堡警局的警官們,一定很常野餐。

然而,屋子裏卻不見人影,整棟建築沉浸在一片寂靜中。

“魯登多夫主任!”我大聲地呼喚,但是卻沒有回應,“真奇怪,他們跑到哪兒去啦?”

我雖然覺得奇怪,但是因為實在太餓了,所以便拿起一塊綜合三明治,然後眺望著四周。玻璃窗上滿是泥濘,因此屋內的采光不是很良好,更看不清楚外麵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