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這句話,“最後的結論是我們住的這座城堡並無任何殺人痕跡。就某種意義來說,若羅蘭德律師的日記屬實,也許真如二階堂先生所言,還有另一座青狼城。”

我聽聞此,不禁苦笑,“看來終於認同我的假設。”

“事已至此,什麼都得認同。”大塊頭的德國佬隨口丟出這句話,然後環視眾人,“即使如此,之後又該怎麼做呢?趁赫魯茲屬下們不注意時,偷偷從窗外丟紙條求救,如何?將紙條塞進瓶子或木桶,然後從城塔窗子丟下去,說不定河川下遊的人能撿到。”

沒想到蘭子卻搖頭,“還是別這麼做比較好。赫魯茲布下的監視網可是比想像中來得縝密。況且他也警告過我們別輕舉妄動,這包含了向外求救。”

“難道你要我們什麼都不做,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嗎?”

“為了保命,必須如此。況且以斷崖高度看來,從展望室丟下瓶子或木桶,說不定會因落至水麵時的衝擊而四分五裂呢!而且不一定會掉在河上,也有可能掉在岩壁上啊!”

“如果沒摔壞呢?”

“有可能在半途被卷入漩渦中;也有可能蓋子鬆脫浸水而沉了下去,或卡在岸邊。要順利流到下遊的特裏爾一帶成功率並不高。”

“也不見得絕對行不通啊!”魯登多夫主任用拳頭重擊桌麵,燭台因而傾倒,蠟燭火焰劇烈地搖晃著。

蘭子還是以一貫冷靜的口吻,“其實有件事還沒告訴主任。蘿絲·巴爾德將羅蘭德律師的日記交給我時,她曾說過日記是在薩爾河一帶栽種葡萄的農夫送給她來的(偵探篇:三〇四頁)。我不止拜托生島副參事尋找那名農夫,也拜托法國當地警察協助,但是並未發現這個人。”

確有此事。搜查報告是在我們抵達史特拉斯堡後收到的。我和修培亞老先生點頭看著魯登多夫主任。

“連名字和地址都找不到嗎?”魯登多夫主任蹙著眉問。

蘭子伸手拿紅茶杯,輕輕搖頭,“沒有,蘿絲沒那人的名字。”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曉得。”

“真是的!算了!”他吐露不滿,“跟你說話我頭就痛!”

修培亞老先生似乎為了打圓場,於是說:“對了,蘭子。無論是剛才的回音實驗、血跡反應和煙硝反應等鑒識檢查,都顯示這座城堡裏沒有任何犯罪痕跡。關於這點,你的看法如何?真的如黎人所言,有另一座青狼城嗎?”

大家看著蘭子,非常期待她會如何回答。

她將湊近嘴邊的紅茶杯輕輕放下,“剛才我已說過,這件事在前往銀狼城之前,恕我無可奉告,現在要下最後判斷還太早。”

“我們了解你是為求慎重,但就目前的狀況不能這樣,就算是假設也好,還是希望能聽聽你的看法。”

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一聽蘭子的答案,卻被西側走廊傳來的腳步聲硬生生打斷。中央那扇門開啟,赫魯茲帶著兩名屬下進來。

“太好了!全員到齊!”他大大地張開雙手,露出慣有的做作笑容,迅速地環視眾人一眼。

“有什麼事嗎,赫魯茲?”因為重要談話被打斷,魯登多夫主任顯得極為不耐煩。

“您忘了嗎,主任?”赫魯茲繞到主位,“就是大家所期待的時間呀!餘興節目終於來了!”

“意思是——”

“沒錯,就是這樣,主任。也就是說,我們最尊敬的法蘭茲·裏賓多普伯爵與各位見麵的時間到了。如何?這消息不錯吧?”

“喔。”

“那麼,各位準備得如何?”赫魯茲再次環視眾人。

“不需要什麼準備吧!”德國警官如此斷言,“好了,裏賓多普伯爵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