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人,趕快起來。”蘭子又搖了搖我的肩膀。
身體與頭腦都好重。我是在何時睡著的?我努力睜開眼睛,發現室內已很明亮,天大概亮了。百葉窗正敞開著。
我搖了搖沉重的頭問:“怎麼了?”
“天已經亮了!都快八點了。”
我揉揉惺忪的睡眼,再次環視室內。魯登多夫主任站在窗邊,正抽著雪茄,瞧著外頭。修培亞老先生則在蘭子身後,他與主任都是滿嘴胡渣,氣色不太好。而蘭子也是一臉憔悴。
我邊抓著蘭子的手邊起身,“真奇怪,亞曼律師昨晚不是說早上七點要放我們出去嗎?”
我望著窗外景色。被薄雲圍繞的“第三城”,默默聳立在對麵峽穀。
“我知道了。”魯登多夫主任看向我們,口氣不好地說,“那家夥說謊,欺騙我們!那家夥打算將我們囚禁在這裏,把我們關到死。”
我和心中的恐懼戰鬥:“那怎麼行!下去試著呼叫看看!也許他們隻是遲到而已。說不定會有哪個女傭聽到,再叫她幫我們開門。”
“沒用的,亞曼律師分明毀約,打算置我們於死地。他早就這麼決定了。那家夥的話根本不能相信!”
蘭子看了我一眼後就做出決定,“我們再等個三十分鍾好了。若還是沒人來,再試著想辦法逃出去。”
“蘭子,我們哪有什麼辦法?從這扇窗戶逃出去等於是自殺!而且我們什麼道具也沒有,要怎麼破壞那扇鐵門?”
“放心,我自有辦法。”蘭子看著魯登多夫主任,“打火機還能用吧?”
“可以。”他揚起一邊的粗眉,點點頭。
“等時間一到,也隻能那麼做了。”蘭子頗有自信地說。
結果三十分鍾過去,八點半了。我們走下方形樓梯。蘭子提議要破壞的門是離玄關較近的一樓鐵門,那裏與通往瞭望台的鐵門比起,是比較容易脫逃。
拿著打火機的魯登多夫主任走在最前麵,來到方形樓梯最底部後,我們慎重地拉了拉把手,鐵門依舊一動也不動。我們也試著大叫,但門的另一邊連一點回應也沒有。
“為何沒有任何回應呢?”
經我這麼一問,修培亞老先生一臉擔憂地說,“城堡內可能沒人了。那些人將我們囚禁於此後,便逃走了。”
經過一夜的愁苦,感覺修培亞先老生的臉上多了好幾道皺紋。
魯登多夫主任轉過身說,“出去後自然就知道了。話說回來,二階堂小姐,要如何破壞這扇堅固的鐵門呢?”
“用這個。”蘭子從衣服胸襟凹處取出小小的化妝瓶,“幸好沒被搜身,若沒這東西,連我也會舉手投降。”
“這是什麼東西?”
蘭子將小瓶子放在手上給大家看。瓶子的下半部是白色毛玻璃,裏麵裝著帶點黃色,看起來像金粉的粉末。
“要用化妝品破壞這扇鐵門?”修培亞老先生也一臉不解地問。蘭子笑了出來,“修培亞先生,這粉末叫作‘雷酸金’。是我為了預防萬一,特地拜托在大學專攻化學的男朋友做的。我一直帶著,看來真是帶對了。”
“什麼是雷酸金?”
“一種爆炸物。製作方法其實很簡單,隻是用些金鹽溶液,產生氨水沉澱物,然後抽濾洗滌,就產生粉末,之後再加熱烘幹即可。猛力敲擊,會產生強大的爆炸力。”
“真的嗎?”魯登多夫主任大叫。他那粗野低沉的嗓音在這狹窄的空間裏清楚地回響。
“嗯。”
蘭子取出一些像鹽的粉末,然後放在門下,接著將長裙卷至大腿處撕破,做成一條長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