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他就算把你當成了他的小妾,你也不至於拿花瓶將他砸死吧?」

陸衡之聞言,臉上露出諷刺的笑容,「姑娘,你知道什麼叫情急之下嗎?你以為就是姑娘家有貞操男人沒有啊?你知道什麼叫小倌倌嗎?那是專供男人——」

一旁的展昭見陸衡之的話越說越離譜,皺著眉頭一聲低喝:「你以為你在對誰說話呢?」

陸衡之閉嘴,側頭望向展昭,皇甫楠卻笑了笑,說道:「你說的我知道,我聽說過的。唔……莫非開封城也有這種小倌館嗎?」

展昭:「……」

陸衡之:「……」

皇甫楠好似沒有看到那兩人的表情,神色自若地說道:「公孫先生說了,馮大為乃是被花瓶一擊斃命的,可見你當時是用盡了全力。馮大為的兒子馮君希是你的好朋友,自從他救了你一命之後,你們幾乎形影不離。你和馮君希的感情那麼好,馮大為和你應該也很熟悉,照理說即便是顧及你的好友馮君希,你也不會下那麼重的手。」

皇甫楠一邊說,一邊觀察陸衡之的神情。

「我說了那是情急之下失手。」陸衡之抿著唇,冷聲說道。

皇甫楠看向陸衡之,聲音慢悠悠的,但語氣卻十分篤定,「不,我不覺得是情急之下失手。是馮大為做過什麼事情,讓你痛恨他,恨到想要殺死他嗎?」

陸衡之麵無表情地看向皇甫楠。

皇甫楠側頭,一隻手抬起輕輕托住太陽穴的地方,不緊不慢地說道:「小七失蹤的時候,你並沒有回去陸宅,反而是去找馮君希了,那時候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小七回來之後旁人都說她得了失心瘋,但是身為哥哥的你,卻一次都沒有回去看過她,為什麼?你是心中有愧,覺得自己沒保護好她嗎?你說你殺了馮大為,是不是因為你知道他跟小七的失蹤有關係?」

陸衡之的呼吸忽然急促起來。

皇甫楠又說:「就算他跟小七的失蹤有關係,可小七平安回來了,他應該罪不至死。你為什麼要殺了他,是不是他在小七失蹤的那段時間,對小七做了——」

「夠了,你閉嘴!」少年的臉色鐵青,看得出來他已經被皇甫楠的猜測所激怒。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想要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可聲音裡仍舊帶著一絲顫唞:「這就是開封府辦案的方式麼?簡直就是滿嘴胡言,信口雌黃!」

展昭下意識看向皇甫楠,隻見她神色不動,好整以暇地看向那個正在努力壓製怒火的少年,繼續說道:「其實小七失蹤的事情,馮君希也知情,對吧?所有陸掌櫃到開封府報案說小七失蹤的時候,你沒有回陸宅,而是快馬加鞭去了馮家的農莊去找馮君希,你認為他能幫你,是嗎?而命案發生之後,馮君希一直沒來見你,不止是因為你錯殺了他的父親讓他難以接受,也是因為馮大為對小七做過的事情,他覺得愧對於你和小七。」

陸衡之聞言,咬牙笑了起來,「人是我殺的,我認罪。至於其他的,我沒什麼好解釋的,你們請自便!」語畢,轉身回去他的石床上躺下,背對著皇甫楠,顯然已無交談之意。

皇甫楠在牢房中站立了片刻,心中百味陳雜。

「四姑娘。」展昭喊她。

皇甫楠低頭,抿唇自嘲笑了笑,就與展昭一起離開了牢房。

皇甫楠沉默了半晌,忽然問展昭,「展護衛見過馮公子嗎?」

展昭這回側頭看了她一眼,「見過,馮公子少年才俊,為人謙和。」

皇甫楠眨了眨眼,環視了一下周邊,才輕聲說道:「我總感覺馮大為的死有著說不出來的詭異,你們懷疑過馮君希嗎?」

展昭腳步一頓,「四姑娘,話不可亂說,當心隔牆有耳。。」

「好吧。」皇甫楠笑了笑,低頭看路。身邊的這個男人,皇帝的禦貓,江湖人稱南俠,多次救了包拯,膽識才智都是萬裏挑一的。有的事情他即便是不說,心裡大概也是有數的吧?

皇甫楠笑了笑,又打起其他的主意來。

皇甫楠:「我想知道馮君希是個怎樣的人?」

展昭:「你可以以調查案件為名,親自到馮府去與他接觸。」

皇甫楠卻搖頭,「不,我想知道在旁人眼中,馮君希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那你想找誰?」

皇甫楠停下腳步,側頭,臉上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我想找他的老師。」

馮君希開蒙時的老師是開封城裡十分有名的廉老師,這位老師對學生要求很嚴格,要入他的師門可不容易。上了年紀之後,便不再收學生,後來為了圖清靜乾脆搬到郊外的小田園去住了。

一個學生的秉性如何,老師大概是最清楚不過的。廉老師對馮君希那是讚不絕口,說他年少聰穎腦子靈活,可話語間,總是若有似無地透露出幾分可惜與心疼。

皇甫楠看著眼前摸著山羊鬍的廉老師,問道:「敢問老師,馮公子如此人才,為何遲遲不考取功名?」

廉老師站在他種滿了青菜的院中,眺望遠方的青山,緩緩說道:「人各有誌,像包大人這般的人才,天生便是為民請命的。至於君希這孩子,天生便該是經商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