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否則你就將她打出去!」

公孫策聞言,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轉頭看向皇甫楠,卻見她抿著唇,然後臉上神色一整,表情嚴肅地與那嬤嬤說道:「王嬤嬤是吧?官差辦案,請你務必配合,否則便將你帶回府衙論罪。」

「……」

說好的私訪呢?

王嬤嬤聽到皇甫楠的話,大驚失色,「哎喲,姑娘,話可不能亂說,你們辦案,跑來我們怡情院做什麼?我們向來安安分分的,您可別亂往我們身上按罪名。」說的好像她做的生意是多清白似的。

「王嬤嬤是怡情院的主事,這些姑娘們是怎麼進來的,您自然比我們更清楚。」皇甫楠淡淡地拋了一句話。

王嬤嬤臉色一白,隨即抖擻精神,準備與皇甫楠理論,誰知皇甫楠卻擺了擺手,風淡雲輕地說道:「今個兒我們來也不是為了查你們的姑娘是怎麼進來的,苑曉曉姑娘可在?」

正在備戰的王嬤嬤被皇甫楠弄得一怔,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正要準備打出去,忽然被人不鹹不淡地擋了回去,傷害值反彈,弄得心裡幾乎要嘔血。心裡嘔血的王嬤嬤將臉一板:「苑曉曉姑娘最近身體微恙,不能見客。」

「不知王嬤嬤可曉得張宸?」公孫策忽然問。

王嬤嬤一怔。

「就是前幾日死於非命的張宸,來自裡杭州城二百裏外的榆林鎮。」公孫策善解人意地解釋,「聽聞他與苑姑娘有些交情,便想前來詢問苑姑娘一些情況。」

「喲,瞧這位官爺說的什麼話?這杭州城中,就沒幾個男人不會與別人吹牛說他與我們曉曉有交情的,這種事情,怎能當真的?若是人人出了點事兒都來怡情院問,那我們怡情院的門檻豈不都被踏爛了?」

言下之意,便是想要見苑曉曉,沒門兒!

公孫策臉上露出一個淺笑,文質彬彬地說道:「王嬤嬤,那你可得想清楚了。苑姑娘是杭州城的紅人不錯,可你要曉得,若是外頭一直在傳幾個受害者都是與苑姑娘有交情的,總是不那麼好,您說呢?」

王嬤嬤:「……」

有句話是怎麼說來著,好民不與官鬥。但凡是聰明人,即便是心裡再不爽,也是不敢招惹官府的。於是,耍了一把官威的皇甫楠和公孫策順利進入怡情院。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那是皇甫楠見到苑曉曉時,腦海裡浮現的第一句話語。

那位怡情院的紅牌姑娘,身上並沒有穿著大紅大艷的顏色,一身藕粉色的拽地衣裙,白淨的臉上脂粉未施,明明是風塵中人,可一言一行落落大方中透著端莊優雅,不僅沒有半點風塵味,反而像是出身大家的姑娘。皇甫楠驚艷了一把,轉而看向公孫策,隻見他臉上帶著聞言,眼底也是掩不住的驚訝。

她走至兩人跟前,盈盈行禮:「曉曉讓兩位久等了。」

公孫策趕緊虛扶了一下她,「苑姑娘不必多禮。」

苑曉曉回報以一笑,隨即落座,「聽嬤嬤說,兩位是為了最近城中的命案而來。」

皇甫楠點頭,客氣說道:「打擾苑姑娘了。」

苑曉曉聞言,臉上的神情有些感傷,「二位且寬心,隻要是我曉得的,一定知無不言。」

皇甫楠和公孫策對視了一眼。

苑曉曉確實如同她所承諾的那樣,知無不言,那三個受害者是為什麼來了杭州,他們曾經為誰神傷,又曾經對誰求而不得,這些事情,她基本上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說起來的時候,語氣中還帶著惋惜。

在她說話的時候,皇甫楠一直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的神色。這位苑姑娘,該難過的時候難過,該悲憤的時候悲憤,一言一行,毫無讓人挑剔的地方。

皇甫楠聽著她的話,忽然問道:「苑姑娘,你覺得張宸是個好人嗎?」

苑曉曉側頭看向皇甫楠,眸中帶著幾分瞭然,反問:「皇甫姑娘認為,他是好人嗎?」

還不等皇甫楠回答,苑曉曉又說道:「世間但凡是有些家底的公子哥兒,誰人不風流?我是煙花女子,本就不配談什麼自尊傲氣,也不需要管誰是好人壞人,隻要有錢,懂得這些風花與雪月,便都是我的朋友。」

「苑姑娘無需這般輕賤自己。」皇甫楠說道。

苑曉曉唇角帶笑,目中雖有莞爾之色,卻並無諷刺之意,「皇甫姑娘不必如此抬舉我,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在怡情院,隻要有錢,便都是我的貴客。陪人家吃飯喝酒、彈琴唱曲、下棋賞花那是必不可少的,若是有必要,還得當這些貴客的解語花,為他們派遣心中苦悶之事。總而言之,不論為人好壞,他們隻需要砸下金銀珠寶,便能使我折腰聽從。」

見過直白的,但沒見過有人能將這樣的話說得跟春風化雨似的。

皇甫楠無語,忽然想起張宸唇上的胭脂,目光落在苑曉曉的唇上,笑著說道:「苑姑娘似乎不愛抹胭脂水粉。」

「若是年老色馳,再多的胭脂水粉也遮掩不住。胭脂水粉抹多了,有時候還會忘了自己原本該是怎樣的容顏。」苑曉曉淡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