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護衛忽然想起或許方戒曾在一些賞花會上見過玉珮的主人,便直接去了風月樓找方戒。」自從皇甫楠失蹤之後,展昭一直表現得十分鎮定,做事情似乎也有序不紊,可公孫策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強自壓製的焦躁與戾氣。
包拯默了默,說道:「展護衛辦事向來頗有分寸,但人並非十全十美,他從前行走江湖都快意恩仇,手起劍落便能取人性命。可如今到底茲事體大,他對皇甫又——」包拯略頓,默默將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叮囑公孫策說道:「總之你多看著他點,我有點擔心他。」
作為過來人,包拯是明白一旦自己所在意的人出事,大概便是毫無理智可言的。若是能行事井然有序,那便肯定是強自壓製著那些不良的情緒,一旦壓製不住,後果會十分嚴重。
第49章 風月恨(十一)
皇甫楠不知道那個公鴨嗓門的少年塞給了她什麼藥丸,她隻感覺身上難受得,神智幾乎沒辦法控製。
大概是因為給了她藥丸的緣故,她身上的繩索被解開了,四肢軟綿綿得提不起一絲力氣,額頭上的黑髮被汗珠打濕,她閉上眼,滾燙的臉磨蹭了一下冰涼的地麵。地麵凹凸不平,還有砂石,磨得她的臉有些生疼。
昏昏沉沉的大腦,外頭不時傳來人聲,最後歸於平靜,周圍一片漆黑,她勉力張開眼睛,隨即又閉上。
那群少年打算要離開,所以就留她在此自生自滅嗎?
殺雞焉用牛刀,她現在這樣,大概也撐不了多久。她身上感覺很熱,可明明是大冬天,外頭說不定還在飄著雪,她又怎麼會覺得熱?對了,聽說冷死的人,臨死之前會覺得身上很熱。
皇甫楠輕輕地喘熄著,許多被她強自塵封在某個角落的回憶此刻忽然一窩蜂地湧現出來。
她想起她年幼之時,被皇甫靖領養,是個性格乖張渾身是刺的小破孩,皇甫靖為了讓她適應新的生活,花了很多心∞
展昭現身,看向那個在月光下的少年,「你知道我一直跟著你?」
方戒點頭,「你昨夜離開得那麼乾脆,我就知道你一直在監視我。」方戒可不像皇甫楠,他從小就經歷過這些風月之事,不論男女或是男人與男人之間,若是有一方對另一方有佔有之心或是討好之意,那是一看便知的。
那天在風月樓初見展昭與皇甫楠,他就知道眼前的男人對皇甫楠有著異樣的情愫。他不知道展昭對皇甫楠,是怎樣的感情,他隻知道,當一個男人對某個人和事還有眷戀或者新鮮感的時候,總會異常執著。展昭既然認為他有可能知道擄走皇甫楠的人是誰,又怎麼會輕易離開。
月光之下,男人長身玉立地立在林中,臉上已有隱隱的厲色,聲音帶著怒火:「你與他們是同謀?」
少年好看的丹鳳眼瞅了他一眼,答非所問:「昨日嬤嬤已與我說,三日之後,我便能離開風月樓。」
展昭一時之間,有點摸不著少年的想法。
方戒臉上並沒什麼特別的表情,聲音也十分淡漠:「物傷其類。展大人,皇甫無辜,但我也不忍那些與我有著同樣遭遇的小夥伴們,被官府一網打盡,他們本是無辜的。我曾在私下與他們一起吃過飯,去過他們的地方,但你來問我,我不能告訴你。若是我告訴你,開封府派出衙役前去包抄,他們隻有死路一條。」
展昭聞言,心中頓時火冒三丈,「你想到了那些與你有著同樣遭遇的夥伴,那皇甫呢?莫非她一番好意,要將你帶離風月樓,你就毫無所動嗎?」
「如果此番耽誤了救她,那一切就當是她的命好了。」少年側頭看向他,笑得有些涼薄,「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即便是對一隻狗好,狗還懂得報恩呢,是嗎?」
展昭咬了咬牙,那雙黑眸裡帶著一把怒火,如果不是找人要緊,他非把這個少年揍一頓不可。
展護衛的好修養一向都僅限於在特定的人麵前,於是他聽到方戒的話,原本壓製著的火氣一點就炸,忍不住罵道:「放屁!你個混賬小子!你以為皇甫幫你離開風月樓就是要你說自己連狗都不如嗎?既然要去救她,你還磨蹭什麼?!」
少年被罵得有些怔愣,隨即反應過來,抿著薄唇,悶聲不吭地在前麵帶路。
狡兔三窟,方戒帶他走了好幾個地方,才找到了皇甫楠。
展昭原本以為自己見到了人,心就能落地,誰知見到人之後,心不止沒有落地,還被懸得更高。他抱著皇甫楠的手臂微微收緊了些,就引發了懷中人一聲呻|吟,她似乎在低喃著什麼。
「皇甫?」他耳朵湊近她。
那個呼吸急促的姑娘幾不可聞地說了句:「我……好疼……」
一身狼狽、在他懷裡微微顫唞的皇甫楠讓他心疼到不行,又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她好受一點,於是隻好低下頭,額頭與她的輕輕相觸。
「沒事的,皇甫,很快就能到家了。」
回過頭無意中看到這個畫麵的方戒愣住了,停在原地。
已經走到前麵的展昭看到方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