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向來都是蘇媽媽拿主意的,尋仙並不在意:「嗯,今日就讓她們隨意些,我這般用不著她們。」
蘇媽媽道:「小姐,那喜婆一大早又出去了,這會還沒回來。」
便說邊走,已經進了屋子,尋仙坐在梳妝台前歇著,「她越是這樣不知收斂,越是招人嫉恨。蘇媽媽日後也好少花些心思在她身上,總有人時時刻刻緊著盯呢。」斜眼看見這滿頭珠翠實在晃眼得招惹側目,她就又隨手退下了兩支簪子。
蘇媽媽轉念一想,先前招她說話的掌廚婆子可不就是流露出了不滿?心中歎道,小姐心思縝密。
袖袖對那喜婆的事情也知道了個八九,隻是現在心中最好奇的還是方言葦的那事兒,忍不住問道:「前兩日三小姐來過後,小姐便說今個晚上好有好戲瞧,到這時候也不見小姐說到底是怎麼個好戲,就隻叫引錄裡外進出的悄悄安排。」口中雖然這樣抱怨著,可手上動作利索,見到尋仙褪下了幾隻簪立即開了妝奩,「這些小姐晚上都不帶了嗎?還是另換兩支?」
「不必了,沉得很。」尋仙擺了擺手,正待再開口說那事,引錄已從外頭進來了。她行色匆匆,桃瓣似的臉上沁出了熱汗,才剛進來就帶了喜色道:「果真如小姐想的那樣,三小姐才剛回了院子沒多久,白餘就從府裡後門悄悄出去了。」她低下頭,從懷中掏出三張麵值五百兩的銀票,呈了過去道:「小姐,這是從賬房提的銀票,結了雇戲班子用的五百兩,餘下都在這了。」
統共兩千兩的銀票,是今早在老太太那請安時候老太爺親口許給尋仙的。原本為了設下這場戲,就在愁結賬的銀子,不想這銀子倒是來得及時。
五百兩銀子不是小數目,引錄先前聽了尋仙吩咐出去安排這些的事情也是心虛得厲害,當時三房哪有這樣多的銀子。眼下有了錢,倒是更是心疼了起來,「這也太貴了。」
「貴點又有什麼?」尋仙將那銀票交給蘇媽媽讓她代為保管,「隻消這戲做得好,就不枉費了這些銀子。」
引錄抿著嘴笑,信誓旦旦的說道:「這個……小姐放心,我是親眼想過的,保管旁人辨不出真假來!」
袖袖不知道底細,聽了這一知半解就詫異問道:「怎麼小姐還真請了戲班子來唱戲?要唱什麼戲?」她思解不得,這府裡大喜事,怎麼讓自己小姐花著銀子去?
引錄被她這模樣逗笑,卻也不肯先洩了底,直道:「你晚上陪著小姐去宴席就知道了。」
蘇媽媽將銀票鎖在了箱子裡,妥帖之後才殷切叮囑道:「小姐晚上小心些。」
且說不多會,已經要入席了,夏日裡白天長,天色遲遲不暗。尋仙往晚宴那廳堂過去,才剛走了一半的路就碰見了方延祿,幾乎是迎麵而來,尋仙避讓不能,立即見了禮,規矩喚了一聲:「四叔。」
方延祿卻是特地來見尋仙的,這會見到了也就立即長話短說不兜圈子了。「今個晚上你自己謹慎些……」才說了這話有覺得有些不妥,皺著眉頭道:「不如不要去了,不然……」
「不然怎麼?」尋仙睜大了雙眼,繼而又晏晏而笑,她手指絞著垂在胸`前的青絲,「不然的話,有人要設計陷害我?」
方延祿臉色一變,抿著薄唇神情端肅的看著尋仙,歎了口聲音也沉了兩分:「你既然知道了,就當知道這裡頭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