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給我置辦些東西,卻不想她在外頭遇見了一人,三姐猜猜是誰?」
方言葦懶得猜,斜睨了她一眼,聲調款款說道:「我不猜,你自己說。」
尋仙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她笑得隨意輕鬆毫不忸怩作態,又眉眼靈動清澈,叫人覺得春風拂麵,「是咱們府中學堂的女先生,秦祥生。」
方言葦淡淡的「哦」了一聲,卻是提不起多大的勁,問道:「她?不是同老太太告了假要外去休養兩日嗎?在外頭見到又有什麼稀奇的?」
尋仙笑著搖頭,急不可耐的說道:「三姐姐先聽我說完,若隻是這樣的確沒什麼好說的。可……引錄那丫頭看見秦先生跟在一個貴人的身後,神情很是恭順。」
「貴人?」方言葦細細一想,就好像已經察覺了裡頭的關健。這秦眉在宮中早已經是女官,而這區區碧城又能有多大的官值得她跟在後頭畢恭畢敬的?難道……難道是他?方言葦忽然想到那人,心都如同跳慢了兩拍一樣。難道真的是他來了?可這事情也不過是方言葦自己的猜測罷了,她同那人除了當年的情緣外,就再沒有直接聯絡過。就算是秦眉來了後,什麼事情也都是她從中傳遞自己並不觸碰那些。這回秦眉不在府內,她也不能向誰求證。隻是……方言葦倒好像是先前聽秦眉提過,說藺王就在江南……
會不會……秦眉忽然告假出府,就是為了出去麵見他的?
尋仙見她一時沉默不語,便知道這話有了作用,又嘻嘻笑笑的繼續道:「真是稀奇,咱們碧城裡有什麼大人物,能讓秦先生這樣尊敬的。」
薄氏哪知道這裡頭的門路,隻指望尋仙再不要同方言葦處在一塊,遂開口打斷了這話道:「左不過是秦先生的故人,四妹妹是未出閣的姑娘,往後還是應當多花些心思在德容言工上頭才好。」這話算是敲打了一下尋仙,讓她注意自己的行徑,別落了人口舌。
☆、請美酒
今日方家人多事雜,尋仙也沒心思應付,在大房處坐了會就尋了個躲懶的借口回了自己院子。枕雲院這倒沒被分撥下人去幫外頭的忙,又閒得清淨,蘇媽媽就叫小廚房準備了吃食讓她們自己吃喝去。而她自己則是搬了張小杌子坐在簷下做針線活。
裡頭的丫頭婆子吃得快活,卻也不敢放肆,就推了一婆子拿了碟油炒花生出來。那婆子是院中廚房裡掌廚的婆子,勝在人老實本分並不是油滑的人,「蘇媽媽也進去吃點,我替您看這院子。」
蘇媽媽抬起眼和氣道:「不妨事,正好也要趕這點針線,你跟著她們安心去吧,不必管我。」
那婆子自然歡喜,又道:「蘇媽媽和小姐都是頂好說話的人,就是不知道那喜婆怎麼老是不服管教,總跟您為難。」
蘇媽媽做著手中的活,並不抬頭,歎了氣無奈道:「她又出去了?」
婆子點了點頭,抓了一把碟子裡的花生塞入口中,嚼了兩口就是滿嘴的香。「可不是?不知怎麼現在總要領個出去採買的事,平日其實去大廚房領那些食料也就夠了。」她說這話也是疑心這喜婆出去採買揩了油水,這樣三日兩日做錯事的人,蘇媽媽偏還要大家都寬待她些,心中所到底是不服氣。剛才在裡頭喝了兩口酒,就想藉著酒勁發出來。
婆子正等著回應,哪知蘇媽媽已經停了手中的活計,「小姐回來了。」她快速將東西都擱進了竹編簸箕抱在手中往院門那去。掌廚婆子也不好再說,隻得訕訕住口,不知這喜婆怎麼這麼命好,她昨個是親眼見到那喜婆袖中露出了一段純金的簪子。
尋仙才帶著袖袖和引錄二人進院子,蘇媽媽就迎了上來。尋仙朝著她來的地方看了一眼,見有個婆子立在廚房門外,見了她遠遠的哈腰點頭的作禮。蘇媽媽便道:「小姐不在院裡用飯,老奴就叫所有人去廚房那裡擺了一桌酒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