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
視角離屍體的外觀(那真的是外觀嗎)越來越近,整張臉被無限放大,頭部因為受到重擊破了一大塊,淩亂的黑色長發與不知道是什麼的白色物體糾纏在一起,看來是個女人吧。
她的臉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容貌,不知道她原來是什麼樣子?是平凡的婦人還是快樂的少女?不過從皮膚來看應該是很年輕的女子。
身上黑色的外套支離破碎,幾乎不能遮擋她的軀體。
唯一的色彩隻是紅色……和藍色?
看的很清楚,屍體的腰間掛著一個藍色的,非常精致的護身符。
不可能的……吧……
我就是那具屍體。那個此時正在被蠶食的屍體就是我。
那我現在算什麼?靈魂出竅嗎?
為什麼……
原來看著自己不成人形的屍體就是這種感覺啊。
我“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揮手打翻了放在旁邊的水杯,透明的玻璃反射月光照到床頭,水灑了一地。一股惡心的感覺從心裏升到了喉嚨口,我從床上跳下來,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把從肩頭滑落的有點大的睡衣拉回去,跑向衛生間的途中不幸被玻璃紮到了腳……可惡。
吐完以後我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像個武士了。
眼窩深陷,黑色的頭發亂糟糟地散落在腦後,額頭上皮膚上全是冷汗,睡衣被冷汗濕透緊緊地貼在身上,受傷的腳連帶著身體不停地抖動,由於疼痛和恐懼。
有人說夢代表了女人的預感。
難道說……
我緊緊地握住藍色的護身符,蜷縮在水池下麵瑟瑟發抖,把自己蜷成一團——我現在隻有你一個人可以相信了,阿初。
我覺得我現在徹底變成了宅女,而且還是“被”宅的。
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個陰暗潮濕的地方縮了多久,隻記得第二天的日出好美。大概7點多的時候我從水池底下鑽出來,途中頭碰到了水池……
被玻璃刺破的傷口不是太深,我用平常一直保存著的繃帶和從附近縣裏買來的波本威士忌消了毒然後包紮好——向七原同學學習,向堅強的典子致敬!
收拾好有點像鬼屋的房間,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蹲在屋裏吃泡麵。
本來說好要帶阿初去看我經曆的每個世界,如果在這裏我就死了的話,不但滿足不了落合叔叔的願望,而且永遠都回不去了。
所以,我一定要活下去。不論付出什麼代價。
“哎,你知道嗎,在那邊的垃圾山發生過分屍殺人案呢。聽說死的好像是大壩的員工之類的……”
“當然知道!還有不是員工是監工啊,那個人真的很慘,聽說直到現在還有一隻手沒找到呢……萬一有人去了那邊看到了那東西怎麼辦啊?”
“你別說了我飯都吃不下了!”
什麼?在垃圾山那邊……發生過殺人分屍案?
“不過聽說那不是人為,而是那個人冒犯了禦社神大人,大人從天上降下怒火把他處死的。”
“怎麼可能啊?你見過神殺人嗎?”坐在我旁邊的一對情侶中相貌姣好的女子捧起手中的飲料喝了一口,“你別亂說……小心凶手聽到。”
難道說……凶手就在這附近……不,說不定就在村莊裏。
當年的監工,今年的鷹野護士和富竹先生,還有沙都子的父母和叔母,梨花的父母……不會都是在綿流祭的時候死的吧……
“而且那個人肯定是作為綿流祭的祭品獻給了神吧?否則那隻斷手怎麼會找不到?”男青年放下手中的偵探小說,學著電視劇裏偵探的樣子一手拖腮認真地思索著。
你根本不是偵探吧哪有相信凶案是神搞鬼的偵探啊小子!
話說垃圾山……
那不就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被該死的choice大神拋下來的地方嗎?
而且,還是我遇到禮奈的地方……
禮奈……
她在那裏找什麼?而且前原他們不是說禮奈有在那裏找東西的習慣嗎?既然是垃圾山那為什麼會有要找的東西啊?而且還那麼多次……
眼前浮現出禮奈真誠的笑臉,一晃一晃的橙色頭發,還有被風吹的掉下來的白色帽子。
不可能的……就算是雙重人格括號似乎的禮奈也不可能做這種事情吧。
而且她跟大壩的監工又無冤無仇幹嗎去湊那個熱鬧,而且那種人憑禮奈一個人是絕對打不倒的。除非……有同夥?
還是不可能啊?
啊……我把雙手埋進黑色的頭發裏使勁揉,雙肘撐在雙腿上苦思冥想。
“真巧啊,若葉君。”
“大石刑警?”我“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渾身顫唞地問:“幾年前那個被分屍的監工……他是不是也在綿流祭那天被殺了的,而且屍體是在垃圾山被發現的?”
“你怎麼知道?”大石刑警困擾地扶了下額頭,“確實是這樣……難道說你知道什麼線索?”
確實確實確實確實……
“……不是。我隻是偶然聽到了隨便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