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炭臉低頭:“是的,何先生。”

被安置在堆積如上的貨物邊上,趙淩隻聽到有腳步聲,似乎都很有默契地保持沉默,接著有另一夥人夾雜著嗚嗚的聲音接近,有人摔倒在地上。

似乎是等到的人到達了,何勤的聲音冷得像掉進冰渣裏麵去了。

“這就是郝國威的兒子?”何勤有些懷疑,慢吞吞地說。

“千真萬確,最近齊幫一直在找他們母子,結果那個女人已經死了。這個小子,還是我們好不容易找到的,咱們都是講究信用的。您看,那我們另一半的定金……”

“拿去吧,要是不是真的,你們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沒有用”何勤幸災樂禍地說,踱步聲來回,“真希望又是一頂漂亮的綠帽子。”

“你們他媽抓錯認了,郝什麼狗屁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告訴你——哦,你,你們這群狗娘養的。”

趙淩探出腦袋,一個黃毛少年跌倒跪在灰塵布滿的地上,接著又被踢了兩腳。

“我現在相信了”何勤將一個小麻袋扔過去,陌生的男人露出喜色,接住後,立刻帶著自己的跟班撤退出去。

趙淩馬上縮回頭。

“真是一樣的令人不爽,管他真假,隻要有人相信就可以了”何勤說,“綁上去,省的跑了。”

黃毛少年喘著粗氣,被拖著頭發往前拖動,還死命地瞪著身前的男人:“你一定會後悔的。”

場中唯一的女人罵道:“後悔你爸,臭小子有能耐啊,也不想想自己現在的處境。老娘最討厭你們這種自以為是的鬼頭了,沒一個好東西。”

“二姐,那是你被小男人騙了,所以都不相信男人了。我們可是好貨色啊。”

大家都起哄了,大笑著。

至少趙淩還算好的,他摸摸自己屁股底下的外套,再看看被捆綁得不是特別緊的繩子。隨即又閉上了眼睛,心裏想著,似乎比之前的更鬆。

是黑炭臉麼。

“你醒了。”何勤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趙淩原本隻是想看看情形,不過現在有個比自己還分量重的要挾,自然不太害怕了。他睜開眼睛,發現對方正蹲在邊上,後麵還在鬧哄哄著,夾雜著黃毛少年的嗬斥聲音。趙淩的眼珠轉轉,抬抬下巴。以這個角度,隻能看見黃毛少年的半個側臉:“你找到了?”

何勤恩了一聲。

“昨天,你沒有騙我?……”趙淩想起了昨天,人家對著自己信誓旦旦地表示,萬無一缺。這就是真正的砝碼麼,何勤這麼做,究竟什麼目的,看起來並不是單純的談判。趙淩不知道自己怎麼得出這樣的結論,隻好問著:“怎麼不把我和他也一起綁住了?”

“因為,你還有用”何勤站起來,“我說的,你並沒有都當成耳邊風。很好,接下來你隻要看著就行了。”

“喂——”

何勤轉過頭。

趙淩抿著嘴巴:“你小心點……”

鼓掌聲突兀地響了起來,花哥的聲音傳過來,何勤立馬伸手到口袋裏,停了兩秒,走了出去。

“我們是來接李家的孩子,怎麼,你們沒有誠意。拿這個糊弄我們?”

“原來是花哥,我還在想到底是誰更有誠意。至少我還是買一送一。趙淩被我安置在更安全的地方,這得看你們的誠意了。”

何勤抵擋住趙淩看向黃毛少年的視線,將槍掏出來,指著腦袋對著來人說:“你可以問問你們老大,看我有沒有糊弄。告訴他們,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黃毛少年呸了一口:“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龜孫子,我是你龜爺爺。”

花哥的手下有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