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動身子,沒有感覺到什麼異常。我睜開眼睛,眼前是雖是白茫茫的一片,但是看起來很熟悉。這裏是康南的醫院沒錯。

天色已經是黃昏了,我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病房裏隻有我一個人,直樹呢?我揉了揉太陽穴,還是有點暈厥感。是我睡的太久的緣故嗎?我坐起身,感覺自己四肢發軟,毫無力氣。我到底睡了多久?

“傳津,真的沒有辦法嗎?”門外響起了一個直樹的聲音,隻是這個聲音聽起來有些怪怪的,有些嘶啞,略顯蒼老。是啊,這些日子以來,直樹受苦了,我不單單是折磨我自己,更是在折磨直樹。我輕咬嘴唇,感覺自己錯的有些離譜。

“是的,她的情況在不斷惡化。這些年,你自己也一直在做這方麵的研究,你比我更清楚,如果她再醒來,有什麼後果。”這個是傳津嗎?為什麼他的聲音聽起來怪怪?

直樹沉默著沒有接口,好一會隻聽傳津又說,“直樹,那麼多年了,你應該接受這個事實。湘琴雖然看起來一直沒有老,不代表她的身體機能保持在二十多歲的時候。一切隻有等她醒過來後,才能確定。但是現在儀器表明,她的器官在衰竭。”

我愣愣的聽著傳津的話,一下子無法思考,很多年?嘩的一下啊,門開了,直樹出現在門口。他看著我臉上露出吃驚的表情。我看著直樹,眼淚一下子忍不住了。這個是直樹嗎?輪廓沒有變化,隻是他的臉上多了歲月的痕跡,頭發有些斑駁了。

我到底睡了多少年?

直樹慢慢的走近我,熟悉的味道撲鼻而來。直樹的手撫上我的臉頰,他動了動嘴唇,低低喚道,“湘琴,我不是在做夢吧?”

我搖了搖頭,抓住了直樹的手。我不知道為什麼一覺醒來已經過了幾十年。我和直樹錯過了太多了!直樹一點點靠近我,臉上帶著複雜的表情,那是我不懂的表情。

直樹哽咽了,他的眼眶紅紅的,欲言又止。我跪在床上,擁住了直樹。他僵硬著四肢,一動不動。他這麼了?“直樹……”我叫著他的直樹名字,直樹卻推開我,跑出了病房……我跳下床,想去追,可是卻腳一軟倒在地上。傳津帶著疑惑的表情走了進來。

“湘琴,你……你……”傳津指著我,張大了嘴巴。

一係列的檢查之後,雖然我的外表沒有一點變化,可是身體機能已經退化。其實,距離我昏迷並沒有過了很久。我和直樹似乎是中了不知名的病毒。十年來,直樹加劇衰老,而我,一直昏迷著,外表卻一直沒有變化。這十年來,直樹專心的尋找讓我重新醒來辦法,但是卻一無所獲。

十年,足夠改變很多事情。江媽媽和江爸爸在退休後去了國外定居,裕樹接手公司之後,逐漸的把重心往內地發展。他和好美奔波於內地和加拿大之間。這裏隻剩下我和直樹。

那天之後,我沒有再見到直樹,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他在介意嗎?忽然,想起在馬祖的時候,我們開玩笑的說道,等到老的時候就搬來這裏,住在石頭的房子裏,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一些簡單的生活。每天聽著海浪聲,曬太陽。

沒有通知任何人,我買了直飛馬祖的機票。下了飛機,陽光直射在皮膚上,有些隱隱的痛感。馬祖的天氣依然很藍,空氣裏鹹濕味道依舊。

馬祖是沒有沙灘的了,我沿著海邊慢慢行走,記憶裏直樹曾經住的房子就在前頭。

“湘琴姐姐?真的是湘琴姐姐,你怎麼回來?直樹醫生爸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