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旭雖然武功比不上楚茗雪,但是身形輕便,腿腳極快,撒腿疾奔幾乎沒人追得上她,於是圍著演武場跑了三十幾圈後,終於讓楚茗雪放棄了教訓她的念頭。
上午頭一節課,授課的先生還未來,學生們都已到齊,有的埋頭苦讀,念念有聲,有的圍坐一圈,小聲說笑,柳旭一大早被累得腰酸氣喘腿抽筋,早沒了精神,此刻伸長手腳趴在課桌上,動都不想動。
就在柳旭大腦放空,上下眼皮逐漸合二為一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人在背後輕輕拍她,立刻將渙散的思維重新聚合,打了個哈欠回頭查看,見賀文睿對她淺淺一笑,指著手中的課本問道:“柳兄,我來的時間不長,基礎也不好,落下好多功課,你能不能給我指點一下?”
柳旭已和他冰釋前嫌,知道他現在為了姐姐的幸福要賭上自己的前程,對他也有幾分體諒,遂說道:“我的功課也是馬馬虎虎,你請教我,我還擔心誤人子弟,不如讓顧桐來教你吧,他的學問紮實,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先生們也愛給他開小灶,指導同窗學業他最合適。”
柳旭說完,一巴掌拍在顧桐背上,說道:“木桶,來生意了,有人向你請教。”
顧桐隨即轉過身來,問道:“何事?”
賀文睿聽到柳旭給他的建議喜出望外,沒等顧桐說話就已起身坐到柳旭身旁,此時便對顧桐拱手施禮道:“顧兄,小弟我到書院時日不長,這功課有些力不從心,還望兄台能指點一二。”
柳旭和賀文睿的事,顧桐全都知道,柳旭從心裏把他當做自己人,做的事從不瞞他,而顧桐對此也頗為自得,竭盡所能地維護照顧她,雖然有時候也常被她的大膽舉動嚇得魂不守舍,可隻要她做了決定,他便是她堅定的支持者。
便如此時,柳旭讓他指導賀文睿,顧桐便沒有猶豫,對賀文睿溫和說道:“好說,你以後有不懂的地方盡管來問我,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賀文睿大喜,順手拿起書便請教起來。顧桐隻看了一眼,便搖頭晃腦誦讀出聲:“所謂平天下在治其國者,上老老而民興孝,上長長而民興悌,上恤孤而民不被……”一段背完,便將釋義詳細解說,期間還旁證左引,講了不少先賢名典,史家批注,讓旁邊兩人聽得津津有味。
這邊三人相談甚歡,氣氛融洽,而另一邊有人看到這場麵就有些不高興了,不多時,隻聽楚茗雪在旁邊嚷了一嗓子:“賀文睿你讓開,我有事要和柳旭說,別礙事。”
賀文睿麵露不悅,撇撇嘴說道:“有什麼事不能下課說,沒看我們正忙著嗎?”
“我這也是正經事,你滾回自己座位上去。”
“你整天趴在書本上睡大覺,能有什麼正經事?我在向顧兄請教學問,你別搗亂好不好?”
楚茗雪聞言臉色氣得通紅,叫道:“我也要請教學問,你給我讓開。”
說完兩步跳過來,抓著賀文睿的衣領就要將他拖走,賀文睿哪肯讓他遂願,伸手揪著他的衣領使勁往下拽,兩人瞬間僵持不動,誰也奈何不了誰。
柳旭看著這兩人互不相讓,神情很是無奈,心裏暗吐苦水,這倆個冤家都是點火就著的性子,又互相看不順眼,以後這日子沒法過了。
楚茗雪和賀文睿手下暗中較勁,彼此怒目圓瞪,神色愈發焦躁,隻怕用不了多久就要爆發,柳旭正發愁該怎麼將這兩頭倔牛勸開,忽聽門口有人沉聲喝道:“幹什麼呢?這裏是學堂,讀書做學問的地方,不是讓你們胡鬧撒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