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旭聞言心中一驚,猛地抬起頭看向皇上,慌忙辯解道:“皇上,臣不是這個意思,他沒有……”
“文韜武略,殺伐果敢,心係天下蒼生,又有一眾誓死追隨的屬下,看來他心中所求不小啊,若不是朕先下手為強將他囚禁,這皇宮寶座將來怕是要易主了。”
“不是的,皇上,他從來都沒有非分之想,您誤會了……”
“小柳,你心思單純,重情重義,從不以惡意揣測別人,可是這個世上偏有些人是善於偽裝的,為了謀求最大的利益不擇手段欺世盜名,這種人朕見得多了,隻是沒想到在書院裏一向風輕雲淡,淡泊名利的石先生他也如此,既然他有心覬覦不屬於他的東西,那就該承擔失敗之後的代價,朕會早些送他上路,盡量讓他走得安詳些,沒那麼痛苦。”
柳旭不敢置信地看著皇上,問道:“皇上你說什麼?你要處決他?”
“小柳,朕能給他留個全屍已經算是宅心仁厚,手下留情了,你莫要再為這種人浪費時間和精力了,若是你再執拗於私人情感,不顧社稷安危,那可別怪朕不念舊情重重地罰你。”
皇上被楊珞的事攪了興致已無心再留在此處,剛一說完便起身往外走,還沒到門口就聽到柳旭中氣十足地喊道:“王煜坤。”
皇上心裏一愣,自從離開書院再沒有人喊過他這個名字,現在突然被人叫起讓他一瞬間有些茫然,待他緩緩轉過身時,猛然看見一把酒壺徑直朝他腦門砸來,幸虧貼身太監李公公手疾眼快將他推到一旁,才僥幸躲過去,不然定是要被砸得頭破血流。
酒壺撞擊地麵碎了一地,皇上目瞪口呆地看著柳旭不發一言,倒是李公公大聲嗬斥道:“大膽!你膽敢襲擊陛下,你這是要造反嗎?侍衛,護駕!”
柳旭一點懼怕的模樣都沒有,像是沒聽到李公公說話一般,擼起袖子朝他二人走過去,兩手一提將護在皇上身前的李公公徑直扔到了院子裏,嚇得李公公哭天喊地,大聲叫嚷著讓侍衛救命,隻可惜皇上對柳旭極為信任,每次與她相處時,除了一名貼身內侍在身邊侍奉,其餘的侍衛都不許靠近,今日便是將他們留在了外院,由柳府的管家親自款待,以至於眼下出了這等變故竟是沒人能製得住柳旭。
事關皇上生死安危,李公公不敢耽擱,一瘸一拐地往外院跑去喊人。柳旭看都沒看他一眼,一步步走向皇上,麵無表情地說道:“你一直跟我說分外懷念在書院的時光,珍稀我們同窗之間的友情,可在你昔日的授業恩師遭逢大難之際,你不但不想方設法營救於他,反倒一心想要將他置於死地,你口口聲聲說著尊師重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尊師重道?你求學多年學的是什麼?莫非你讀的書全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皇上顯然也被柳旭無禮的舉動惹怒了,喝道:“朕要做什麼還輪不到你來教訓,你若再要肆意妄為,休怪朕不念舊情,啊……”
皇上話未說完,突然感覺眼前一黑,仰頭栽倒在地上,片刻後發覺眼眶處火辣辣的疼,這才反應過來,柳旭剛剛是給了他一拳,頓時火冒三丈,也顧不得天子的威儀,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發了瘋似的一頭撞向柳旭。
皇上雖不像行伍之人那般精通拳腳功夫,可也學了些近身防衛之術,又恰巧在氣頭上,一身蠻力配著毫無章法的出拳,倒也讓柳旭有些措手不及,一時間雙方打了個平手誰也沒占到便宜。
“之前被你打,現在還要被你打,你當朕是好欺負的?誰也別想再欺負朕!”皇上氣急敗壞地罵道。
“小兔崽子吃了兩天飽飯,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打你一頓讓你清醒點。”柳旭毫不客氣地回敬道。
“朕清醒得很,用不著你管。”
“你知道個屁!一天到晚提防著這個,算計著那個,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你現在眼裏盡是利益,心裏全是算計,你可知道你在乎的那點東西不是每個人都稀罕,你現在都已經鬼迷心竅了。”
“朕是一國之君,朕要為天下百姓負責,朕要對得起列祖列宗,朕要不使些帝王之術,如何治理這偌大的國家?”
“想當初你家兩位先輩爭這天下大權,太宗得勝,文宗歸隱山林,太宗找了多年才尋到他的蹤跡,當看到他一心向道,不問俗事之後,太宗是怎麼做的?可有心存殺念,要將他斬草除根?你家祖先這般英明神武,你可有學到他一星半點?”
皇上聽見此話頓時啞口無言,隨後氣急敗壞地罵道:“天家之事何須你來置喙?”
“楊珞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今天不把他給我放出來,老子我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