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柳旭所料,第二天果然傳來了另一道聖旨,讓柳旭執掌帥印,帶兵平叛。
柳旭不便見人,王念慈替她接了聖旨,送走了宣旨的天使後,便催促著柳旭趕緊沐浴更衣進宮謝恩。柳旭卻不以為意地說道:“不急,等個三四天再去也不遲。”
王念慈不由急道:“三四天?這哪裏合規矩?做臣子的要有臣子的本分,你這未免也太囂張了。”
“外麵都說我快不行了,連聖旨都是你替我接的,然後我換了身衣服就去宮裏謝恩,你說皇上會怎麼想?”
王念慈這才反應過來,又聽柳旭對管家吩咐道:“這幾天就不要準備我的飯食了,我要餓上幾頓。”
王念慈不由驚道:“聖旨沒下來之前你晚上偷偷摸摸還能吃點東西,怎麼現在事情解決了,你反倒要絕食了?你又要搞什麼鬼?”
“姐,你怎麼糊塗了?我可是久臥病榻氣息微弱之人,宮裏的內侍和太醫全都來探過病,你看我現在的氣色像個病人嗎?我不餓上兩天,皇上見了能信嗎?”
王念慈聽了也不知該怎麼講,片刻後牢騷道:“你可真是自作自受,餓你兩天也好,省得又想出什麼損招昏招折騰別人。”
王念慈說完扭頭出了房間,剛剛臉上還掛著嫌棄的表情轉眼就換成了擔憂的神色,對跟在身後的管家小聲問道:“你說小柳這麼幹不會讓人瞧出來嗎?她這可是在糊弄皇上,萬一被人拆穿了,那可就……”
管家安慰道:“姑奶奶您就放心吧,咱家郡主可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人,沒有把握的事她可是從來都不幹的,再說皇上對咱們郡主的恩寵那可跟別的貴人不一樣,別的貴人是求著皇上、巴結著皇上,但咱家郡主那可是敢舍出命來保著皇上的龍椅和江山,皇上心裏還是知道輕重的,即便是郡主偶爾跟皇上鬥個氣,拌個嘴,皇上心裏雖不痛快但也不會為難郡主的。”
王念慈聽後歎了口氣:“君心難測呀,皇上寵著小柳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紅,平日裏找不到機會下絆子,眼下既得了這個空子那些小人決不會放過的,萬一三人成虎,小柳就是一百張嘴也說不清啊。”
“說不清就不說唄,索性連差事也讓他們一起收回去,這節骨眼看看誰有膽子有能耐把我們郡主替下來,我們求之不得。”
王念慈苦笑著搖搖頭:“你們就這麼信任她?”
管家點點頭:“那是自然,郡主可是我們清平山莊的主心骨,我們不信她信誰?”
王念慈見狀心裏即便再擔憂也不好再講了,隻說了一句:“明天給我備車,我去趟皇覺寺給她求個平安符。”便獨自回了房間。
三天後,柳旭盛裝打扮,眼冒著金星被攙進了宮。君臣二人依慣例問答兩句,便陷入了沉默。皇上看著柳旭不說話,柳旭盯著禦書房的地板數著花紋也不說話,時間一長,隻聽見柳旭肚子裏傳出幾聲‘咕嚕嚕’的叫聲,這才打破沉默。
皇上看著跪在地上身子有些搖搖晃晃卻依舊不肯服軟的女人歎了口氣,問道:“愛卿此次出征可都準備妥當?可還有需要朝廷協助的事項?”
柳旭聞言叩首行了一禮,回道:“回陛下,臣麾下剛剛經曆大戰,死傷慘重,人手不足,懇請陛下將厚德堂屬眾賜予臣,隨臣南下平叛。”
“你要厚德堂的人?”
“時間緊迫,訓練新兵已經來不及,厚德堂眾人多是草莽武夫,稍加訓練便可入伍為兵,懇請陛下讓他們戴罪立功。”
皇上隻稍加思考了一瞬,便說道:“準。”
柳旭又叩首行了一禮,高聲呼道:“皇上聖明。”起身後又說道:“陛下,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厚德堂既歸入臣屬下,一應軍需軍餉都要臣來負擔,可臣現在應對清平山莊的開支已是捉襟見肘,可否把厚德堂充公的資產賜給臣一部分作為軍餉?”
皇上這次連想都沒想,直接點頭道:“準。”
柳旭再次叩首行禮,高聲呼道:“皇上聖明。”起身後接著開口道:“陛下,您既已給臣和楊珞賜了婚,可否賞賜一座府邸給楊珞棲身?待到迎娶之日,也好讓臣有個地方去接親。”
“府邸?”
柳旭點點頭:“總不能讓臣去天牢接親吧?”
皇上臉色變得有些陰鬱,扭頭對著身旁的李公公吩咐道:“去讓內務府官員查查,若是有空餘的宅子,撥一處出來。”
柳旭聞言第四次叩首行禮,高呼道:“皇上聖明。”起身後說道:“陛下,楊珞在金陵有一處園子名喚‘青園’,臣當年置備了些嫁妝寄存在那裏,後來楊家被抄,臣的嫁妝也一並收進了國庫,臣現在一窮二白已經置辦不起這麼多嫁妝了,所以懇請皇上將臣的嫁妝發還給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