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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而安寧。

跡部不再狂跳的胸口,卻仍留著方才悸動的餘韻。

那麼……他……可以嗎?忍足幽幽的問話,如同銳箭,在跡部心底最隱秘的地方,洞開了一個口子,於是無可回避的,從那裏洞悉了自己的秘密。

如果是他……心念方動,情思飄搖,純淨朦朧之中,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臂在收緊,有一副火熱的胸膛在貼近,肌膚宛如浸入氤氳的熱水中,一陣暢快的輕顫。

身體的敏[gǎn]反應讓跡部驀然醒覺,快步搶到窗邊,大口大口的呼吸溼潤而沁涼的空氣。

撐在桌麵的掌心已滲出熱熱的汗漬,跡部有些艱難的低頭,掌下是一幅攤開的畫圖。房內光線昏朦,但圖上的每一筆線條,每一個點劃,他都了如指掌。

這是冰帝國的紙上山河,哪裏是通途,哪裏是關隘,何處是駐軍,何處是強敵,都是他親筆繪製,現在他的掌心所在,就是從懂事起,就無時或忘的頭號強敵——立海國的位置。

跟立海開戰的前夜,偏偏遇到了那個人,那樣突如其來的擁抱和熱吻,竟然就念念難忘了麼?是世間的緣分太荒唐,還是強者的血液本來就是共鳴的?

這就算是喜歡了嗎?那麼他對自己又如何?如果無情,那日的陣前一劍和今夜的束手就擒,要怎麼解釋?“立海第一勇士”的強大心誌,為何會因自己而動搖?如果有情……

立海和冰帝是彼此的頭號強敵,戰事已開,烽煙正熾,自己和真田的緣分,隻怕便是在陣前刀劍相向,做一對生死仇敵,那個月夜的邂逅,隻是命運的一個小小玩笑罷了。

對著窗外無邊的寂靜和空闊,跡部恣肆而索意的一聲朗笑,最重要的是家國生民,既然別無選擇,還想那麼多做什麼呢?

真田弦一郎,拔出你的劍,放馬過來跟本大爺廝殺吧,如果本大爺喜歡你,也隻能用這種法子來喜歡了!

真田小心的把幸村放在臥榻上,拉過錦被蓋好,回身掩上了房門,站在榻前凝視著幸村恬靜而蒼白的臉孔,然後默默的跪了下去。

朦朧之中,幸村仿佛回到了幼時的清野河畔,視線越過河中點水的白鷺和搖曳的水草,遠眺對岸綿延的群山,山的那一麵,就是立海國百年的宿敵——冰帝。

“弦一郎,將來我一定要讓那一邊,也成為我們立海的國土,你願意幫我嗎?”指著對岸,對著身後的人說話,他有力的臂膀和溫暖的胸膛正穩穩的裹住自己。

然而,沒有回答,轉頭望去,卻見他們的身後站了一個人,在雪白的蘆花叢中,玉帶華服,長發當風,俊美的臉上笑容驕傲飛揚,正在向弦一郎招手

33、第三十三章 ...

跡部景吾?生氣,非常生氣!

抽出腰間的佩劍就向他刺去,劍刃穿胸,血光飛濺,可是滿眼的血霧散去之後,卻發現明晃晃的劍尖正插在弦一郎的胸口上,而身後的那個人,笑得越發殘忍而得意!

“弦一郎!”恐懼的呼叫聲中,幸村驚坐了起來,沒有血光、沒有跡部,也沒有蘆花和清野河。入眼是素雅而柔軟的帷帳,這是……自己的寢室?

原來隻是一個噩夢麼?可是,為什麼會做這樣荒唐的夢?苦笑中幸村抬起了頭,對了,是昨天晚上……咦,弦一郎?

認出了直直的跪在自己麵前的人,幸村訝異非常,“你,你怎麼會在這裏?對了,你沒事吧?”

“是臣下壞了大事,還累國主受辱,臣下是來領受責罰的。”真田魁偉的身軀緩緩的伏低在地,語氣冷澀而堅定。

透過窗子,可以看見淡淡的曦光,難道他居然這樣跪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