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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求秦湛會對陌生人富有同情心,卻仍是禁不住憤然道:“那些人……原本不會因為試煉而喪命的……都是被他們害死的……而他們竟然毫無悔意,來年還要繼續害人!”

秦湛唇邊不易察覺地冷笑了一下,淡淡道:“是啊,對他們來說,連續三年都嘗到了掌控他人命運的甜頭,又無人揭發,自然不會輕易放棄。”

傅鈞已經聽不大清秦湛在說什麼了,深深吸了口氣,勉強定下心神,沉聲道:“此事不容拖延,我必須立即去告訴師父,請師父為那些死去的人主持公道!”

“且慢。”秦湛卻立刻阻止道,“你聽到他們說的話了吧?你此時沒有任何證據,師父怎麼會相信你?”

傅鈞一怔。“我……”

“換作是你,如果門下弟子來向你指控另兩名弟子犯下殺人大罪,你會不看證據便輕易相信、做出懲處麼?”秦湛步步緊逼。

傅鈞默然,一霎功夫後方道:“……難道就讓他們這樣逍遙法外、繼續害人不成?”

“當然不會。”秦湛即時道,“你現在總算相信我的推斷了吧?你若願意繼續相信我,三日之內,我必叫他們在師父麵前主動認罪。”

傅鈞聽了,不免有些難以置信:“你要怎麼在三日之內讓他們悔過認錯?”

“悔過?”秦湛唇角似乎輕微一勾,眼神卻冷厲如最尖銳的冰淩一般,“嗯,也算得上是悔過吧。我會叫他們知道,原來比起其他,悔過認錯才是這世間上最美好之事。”

“你……”傅鈞露出驚疑之色。

秦湛卻似已明白他想說什麼,先行道:“傅鈞,你也知道,以光明正大的手段,不可能逼他們承認罪行。接下來,我用的方法很可能會讓你看不慣,但是不用這些方法,便不可能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

傅鈞沉默了一下,卻是緩緩道:“……我知道。但師父沒有下令之前,你暫且不能危及他們的性命。”

“那你放心好了,我豈會用那樣低級的手段?”秦湛輕輕一嗤,“再說,他們若死了,便真的死無對證了,一切真相隻會被徹底掩埋。”

傅鈞聞言,不禁嘴唇微微一動。秦湛立時注意到了,道:“你還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不,沒什麼。”傅鈞搖頭,心中思緒卻仿佛狂風巨浪中的一葉扁舟,跌宕起伏,難以平息。

他很想問秦湛,前世的你,是不是也查到了這樣的真相,卻又苦於沒有證據讓真凶伏法,所以才設計讓劉劭發狂墜崖而死。

而他雖然不記得前世的郭僖是什麼樣的結局,但是可以肯定十年之後,丹霄派中已經沒有郭僖這個人。

但傅鈞同時也很清楚,今生的秦湛,是不可能知道答案的。

還有,自己印象中,分明沒有經歷過任何兇殘險惡、摧人神智的幻術。但如今連劉劭與郭僖都這麼說,難道自己其實遇到過跟秦湛一樣的事,卻失去了那段記憶?

傅鈞對此著實不解,卻又無法詢問任何人,包括一直認為他也受過幻術折磨的秦湛。

秦湛見他半晌不再說話,遂道:“既然你沒有其他要求,那我便放手去做了。”

“嗯。”傅鈞輕輕應了一聲,雙目中沉鬱之色一閃而逝,“隻要你不傷及人命,我不會阻礙你。”

“好。”秦湛微微一笑。“你儘管等著看結果吧。”

第二十八章 懲誡禍首

傅鈞既然選擇相信秦湛,便暫時按兵不動,接下來的三日,隻是默然等待秦湛的行動。

而秦湛行事雖不瞞著他,但頭一日僅是與郭僖和劉劭擦肩而過,之後的兩日卻是悠然自若地修煉功法,毫無其他動靜。

到了第三日正午,趁著午後小憩旁無他人之時,傅鈞終於按捺不住去問秦湛:“今日已經是第三日了。三日前你在星月穀承諾的事,你不會忘了吧?”

“自然不會。”秦湛見他眉頭緊鎖,刻意淺笑了一下,試圖緩和氣氛,“你放心好了,第三日還未過去,最遲今日下午,必見分曉。”

“可你隻是在兩日前與他們撞見過一麵而已,當時也隻是說了兩句尋常招呼之語,並沒有其他。”傅鈞一邊說著一邊回思,不免心生疑慮,頓然質問道,“你難道又瞞著我,在其他時間裡去找過他們?”

“沒有其他了。”秦湛立時回答,神色坦蕩,“你見到的,便是我所做的一切。”

傅鈞眉宇微蹙,忽然間神色一凜:“……難道你……”

秦湛似乎已明白他想問什麼,輕輕一笑:“不錯,我要他們也嘗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滋味。你我皆能堅持下來,那他們作為我們的師兄,也總該比我們更能承擔一些吧?”

傅鈞霍然站起身來,微微失聲道:“意思是,你在第一日的早上便已經……”

正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隱約的響聲,由遠至近,漸漸響亮起來。

傅鈞立時收住話聲,仔細聆聽,發覺那聲音是一個人的腳步聲,卻尤為急促用力。

他正想去查看究竟,秦湛已經起身打開房門,對著來者含笑喚道:“齊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