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三從四德啦!」她不禁又歎了一聲。
她這娘啊,不是不識字,就是不懂女子該懂的三從四德;然她這個豪爽的江湖兒女都不懂了,又何必又要她懂?
「隨便啦,你聽得懂便成。」衣大娘啐了她一聲。
「娘……」她真是欲哭無淚。「倘若我打消進宮的想法,你是不是就不會再逼我嫁給一念?」
雖說因為娘這麼一攪和,陰錯陽差地讓她和許久沒正眼相看的一念談了一些話,總算是突破了這十年來的僵局,但她才不要這短暫的和平又因為娘的從中作梗而再次僵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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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的?」衣大娘挑高柳眉。「我就是要你嫁給一念,不管你有沒有進宮的念頭都一樣。」
「為什麼?」她不禁撒潑地吼著。「為什麼就一定要一念呢?若真要我嫁人,也不一定非他不可吧?況且要嫁的話,咱們無憂閣裏頭多得是男人,我又不一定要嫁出閣去。」
「不成,除了一念以外,其他的男人都不能當你的夫婿。」衣大娘可優閑得很,壓根兒不把她的怒氣放在眼裏。
「為什麼?」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因為是你害一念受傷的,你讓為娘的我對他感到歉疚。」衣大娘豪氣幹雲。「你也知道我和一念的爹是有緣人,我雖救了他一命,但這恩情也早在咱們到長安城之際便已扯平;但是你……卻因為你的任性而讓一念為你受了無妄之災,難道你不該負責?」
「我……」聽聞她毫不留情的指責,衣無愁不禁歛起眼來,纖指交纏著。「可一念說過了,他身上的傷根本就不要緊。」
她看他舒坦得很,雖說臉色如以往那般蒼白,身子瞧起來也瘦削了些,但他還會說話逗她生氣、挑釁得讓她發火,這不就表示他已經好多了嗎?
「那是他自個兒說的。」衣大娘自有她的想法。「一念的姊姊在宮中為嬪妃,而他爹也在幾年前去世了,那麼大的修府裏頭,除了較親信的白時晴,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你要我怎麼舍得他這麼一個孩子身為長安侯,卻沒個人在身旁照應?」
「他若要個人還不簡單嗎?如娘所說,他可是長安侯,不像咱們這些市井之輩,讓皇上隨便賜個人給他不就得了?」她扁著嘴。雖說她覺得一念還是和以往一樣愛捉弄她,但再怎麼說,他們的身分還是有所不同,礙於他的身分和身上的傷,她不可能再像以往那麼放肆。
「我怎麼放心把他交給外人?」衣大娘笑得可賊了,站起身往門邊走去。「你就待在這裏給我好好地看三從七德,不對,是三從四德,到了出嫁的那一日,為娘的便會把你放出來。」
「娘——」她撲上前去卻已來不及。
「你別想逃,我在外頭布下了天羅地網,你是走不出去的。」
衣無愁難以置信地推著被上了鎖的門,聽著她遠去的笑聲……
娘是來真的!
第四章
「哪,我現在這麼說,你應該都懂了吧?」
挑高的眉不如往常那般張狂,反倒有點欲蓋彌彰的氣息;饒是衣大娘這般豪氣幹雲的江湖兒女,一旦聊起這閨房私事,也會讓她把持不住向來的雲淡風輕。
「我……」衣無愁一張俏臉可比初春絢麗的豔霞,囁嚅了老半天,卻仍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甚至不知道要把目光落到哪個地方。
她一直以為嫁人隻需要懂三從四德的……
無所適從地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