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筱雨用力拍了拍屏障,喚道:“師父!墨師父!”
洞外人聲停了下來,頓了頓問:“筱雨?”
東方青雨亦循聲走到洞口,伸著脖子往洞中探望了一番,卻沒看到人影,她歪著腦袋說:“奇怪,明明聽見筱雨的聲音從這裏傳出來的啊,怎麼會沒有人呢?”
帝傾墨站在門口端詳了會兒,試圖走進,立馬被一道屏障似的東西彈開了。他心中有了幾分猜測,這山洞看上去和平常的溶洞一般無異,實則暗藏玄機,有人在洞口施法作了扇門,恐怕是外麵看不清洞裏的原本樣貌,洞中人也如同落入陷阱的獵物,很難出來。帝傾墨微微開口道:“筱雨,你在哪兒?”
另一邊馬上傳來了回應,東方筱雨的聲音有幾分欣喜:“墨老師,徒兒被困在山洞裏了。”
他的猜測果然不假。
帝傾墨站在那道肉眼看不見的屏障前,沉了氣,打算運功強行將屏障破除。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黑影從帝傾墨和東方青雨二人頭頂飛掠而過,在上方的天空盤旋了幾圈,東方青雨嚇得趕忙躲到師父背後,天樅山的厲害她方才見識過了,差點被狐妖抓回去當晚餐,沒想到前後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又遇到了妖怪。
那黑影落到他們身前,慢慢凝聚成一個人的身影,終於化作人形。
妖怪化作的男子黑發披肩,身穿著件青色的衣袍,手裏握著一支青翠竹笛,神色傲慢。
“洞中有吾友受傷小憩,二位好走不送。”
帝傾墨把東方青雨護在身後,不慌不忙地說:“洞中也有我的徒兒。”
男子揚了揚眉毛:“哦?”
其實按照剛才的辦法,直接給妖怪撒藥,帝傾墨和東方青雨師徒二人便可以成功脫身了,隻是,此時東方筱雨尚在東中,若不與眼前的家夥周旋一番,恐怕強行破門要花費不少的力氣。
帝傾墨笑道:“沒看錯的話,你本是這洞前的一棵修竹,修煉多年方才化作人形了。”
男子眉目間有幾分驚愕,說實話,他不過是一個修行尚淺的小妖怪,看不出旁人的道行,嘴上不情不願地承認了:“沒錯,是又怎樣?”
帝傾墨擺出一副十分自信的模樣,輕笑著:“既然不害人,今日我且饒你一命,把我徒兒放了便是。”
青衣男子握緊手中竹笛。
忽地,在洞裏許久沒開口的東方筱雨說話了:“墨師父,山洞裏麵有隻受傷的狐狸。”
青衣男子神色緊張地說:“你別動它!”
帝傾墨也跟著有幾分緊張地接話道:“別亂動。”
莫非是方才山上遇見那兩隻白狐狸中的一個?她們功力不淺,專門化作人形捕獲獵物,看樣子是慣犯了,也有些道行,不是東方筱雨一人可以應付的。
三人看不清洞內的情況,東方筱雨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長長地歎了口氣:“她好像快不行了。”
男子一愣,聽得屏障內果然有虛弱的呼吸聲,輕地仿佛隨時會從世界上消失一樣,他急忙一拂衣袖,屏障似門簾般打開條裂縫。
坐在山洞中的人不是東方筱雨又是誰?她懷中抱著條奄奄一息的白狐,和東方青雨他們在路途撞見的一模一樣,他們剛剛踏入洞中,白狐便在她懷中消失,化作一道漂亮的金光,魂飛魄散了。
“小九!”
青衣男子霎時麵目擰在一處,之前或傲慢或清秀的神情頓時變了,竹笛直衝東方筱雨麵門而去。
眼看來不及躲閃!
帝傾墨擋在她身前,截住了要取她性命的竹笛。
握在手間,捏碎了。
竹妖伸出手,試圖抓住越飄越遠的金光,然而,不過是徒勞罷了,“小九”早就魂飛魄散了,連她最引以為傲的、色澤漂亮的狐狸毛也沒留下一根。
他失落地跪在地上,雙手用力捶著堅硬的沙石,硬生生將雙手捶出血來。罷了,指著東方筱雨,憤憤道:“是你殺了小九!我今天要和你拚命!”
東方青雨心中害怕,遠遠地看著,生怕這妖怪魔性大發。東方筱雨卻不顧帝傾墨的阻攔,走到竹妖身邊,蹲下身子:“你是莫竹嗎?”
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咬著嘴唇,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