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牧,出去啊。”
陳小牧愣了愣,腦子裏風暴般的掃過一遍,沒有找到合適的詞語,既能表現出自己沒有將他歸位異類,也沒有將他作為同類。隻得抽了抽嘴角尷尬的笑著。
齊陸沒有停留,經過陳小牧身邊時,低低的說“沒什麼,不想說可以不說,我能理解。”
等到這句話的含義被陳小牧品出來時,齊陸的背影已經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
自己的成見,還真是顯而易見。
樓上曖昧的聲響在當夜又重新奏響。
陳小牧躺在自己的大床上,睜著大大的眼睛,聽著那靡靡之聲,想象著那個簡單的屋子,簡單的家居,還有那個簡單的男孩。
此時的他,是真正的幸福著嗎?為了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可以做到這種地步嗎?齊陸,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啊!
說來也怪,過了這樣一夜,樓上的床第之聲就沒有再出現過。本就人員稀少的老樓靜的匪夷所思。
那個自己好奇又抗拒的男孩子,陳小牧許久沒有見到。自己有意無意的就會故意敞開門,看看空蕩蕩的樓道,再失望的關上門,傻傻的盯著屋頂。
他是不是搬走了?
陳小牧挨了幾天,終於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踏上了通往樓上的樓梯。
缺口頗多的台階在自己二十元的球鞋下一階一階的走過,凹凸不平的地麵看起來就像是異樣的圖騰,指引著上樓的人到達一個詭異的地方。
人還沒到,濃烈的煙味直衝自己的鼻子。
拐角的通風口,齊陸坐在窗台。纖瘦的身子從側麵看上去更單薄,斜斜的碎發將麵向陳小牧一麵的眼睛擋的虛虛實實,不甚清楚。一條腿蜷在老舊的台麵上,另一條在半空來回的遊蕩。
一刹那,陳小牧有種不好的預感。
此時的齊陸,和那些想要輕生的文藝小青年很有相似之處。
兩指間的香煙嫋嫋的冒著煙霧,籠罩在迷離著看著空氣的齊陸周身,紅色的寬大T恤被穿窗而過的風吹的緊緊貼在身上。陳小牧都能看到那些凸顯出來的肋骨,一根一根奮力的頂著薄薄的衣料,想要穿破那層膚若凝脂的肌膚,與這周身的煙霧融為一體。
“你來了?”齊陸轉過頭,吐出一口煙圈。
“嗯,我來。。。”陳小牧支支吾吾,搜腸刮肚的想著理由。
“想聽我的故事?”
“嗯。”陳小牧被齊陸忽而的一笑驚住,腦中想到古人的話語“回眸一笑百媚生外加那個一樹梨花壓海棠啊!”
“要煙嗎?”齊陸從窗台上站到樓道間,往自己家走去。
“嗯,不了,我不會抽。”
帶路的齊陸頓了頓腳步,回頭調笑道“嗯,這年頭向你這麼幹淨的男生不多了。”
陳小牧摸著後腦勺,忽閃著迷惑的眼睛,嗯了一聲。
齊陸的故事很簡單,簡單就如同此時屋裏的擺設。
每一件都是必須之品,每一件都有自己存在的意義,可是每一件都可以隨時扔出窗外,被另外的替代掉。關鍵看你怎麼來看待這些物件的價值。
僅僅是當個沒有生命的物,還是當個陪了自己很久的件。
齊陸就如同這一屋子的白色物件,那個所謂的大哥才是這個屋子的主人。喜歡的時候,可以來看一看,摸一摸,用一用。不喜歡了,打包扔掉,換套新鮮的。陳小牧堅定的認為。
齊陸是齊家收養的孩子,他自己原本叫什麼自己都記不得。隻知道自己從有記憶來,就一直在齊家,和自己的大哥齊言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