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回軍速度,還請主公容稟。」

「哦?你看著眼生,叫什麽名字?」武田托著腮,好整以暇地瞅著伏膝於地的少年。

「臣下名喚雪舟。」無視四周的交頭接耳,少年低著頭報上名字。

「無名小輩,這兒是你大放厥詞的地方嗎?」

「嘖,隻不過是名末席謀士,也敢公然質疑橘大人?」

「這小子來路不明,說不定沒安什麽好心眼——」

「都給我閉嘴!」這一喝讓眾人頓時噤若寒蟬,武田推開斟酒的侍女,顯然階前的少年更吸引他。「把頭給我抬起來。」

少年十指並攏平貼在大腿上,依言仰起了脊梁。突如其來的靜默充斥著各種猜測,在場甚至還有人倒抽了口冷氣。少年不想知道此時映入他們眼中的究竟是怎樣一個形體,他逼迫自己忘記屈辱的藍眼、逼迫自己提出身為一名幕僚理應克盡職守的勇氣。「臣下雪舟,日前才投入出羽,今日有幸得見主公,還望主公不吝給予鞭策。」

「你剛說你有比橘卿更好的提議是吧?說來聽聽。」相對於其他人,武田的反應可要冷靜多了。

「是。臣下以為,與其會同臥底裏應外合拿下月山,還不如派人煽動山賊攻打鶴岡。」

「喔,這聽起來倒是挺有趣的……」

「當然,單憑山賊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攻不下鶴岡,可是就算攻不下鶴岡,至少可以消耗山賊的元氣,如此一來,日後要想拿下月山肯定不費吹灰之力。再者,若反間之事進展順利,擅長突襲的月山山賊想必也會對清原軍造成困擾,我方或許可趁清原軍焦頭爛額之際以湯殿山的軍隊為主力,另外遣一支奇兵繞道羽黑山夾擊鶴岡,加諸三方火力,臣下敢擔保鶴岡必為主公囊中之物。」

「橘卿,有人替你的意見做了些補充,你以為如何?」

橘香川閉了閉眼,好半晌兒才開口道:「雪舟君著眼於大局,心~

「才什麽?」

少年咬了咬下唇,莫名有些火氣。「你繼續裝蒜沒關係!」

男人哦了聲,恍如大夢初醒,「原來這次的籌劃人真的是你嗎?我還以為隻是你隻是人頭……不過一舉拿下鶴岡之後你也算是立下大功了吧?記得啊!有好處可別一個人獨吞了,看在我受傷的份上賞金可要多分我一點。」

「你說什麽?」

「嗯…如果舍不得賞金的話用身體代償也可以。」

「你再說一遍?」

「我說,既然不跟你收錢,你就負責照顧我直到我傷勢痊愈如何?」

「你還真敢說。」

「人家好歹是『為你受的傷』啊!」男人堆上微笑態度十分討好,少年一逕無視,拿開他充滿了乞求的手指。

「赤染契,我記得你剛剛不是才說『隻是出血量稍微多一點而已』,你何不自己回去換換紗布就好了?」

「我有這麽說過嗎?啊、唔……」

「怎麽了?」見男人突然弓起背部臉色發白,少年欺上前去很是緊張。

「痛、好痛……」

「哪兒?怎麽你有受內傷嗎?」

「你才知道……」男人拉著少年的手往胸口摸去,結果一時沒斟酌好力道,竟將他整個人扯入了懷裏。

白梅冷香拂過鼻息之際令他心神為之一蕩,少年端麗無雙的美貌近在咫尺,他隻要再低下頭去,就會碰上那片淡紅色的唇瓣。

「雪舟大人,主公有請。」

門外突然闖入的聲音打破了尷尬的氣氛,男人佯咳了聲,少年已掙脫懷抱朝門口走去。

「等你帶晚飯回來,肚子好餓。」見他走得匆忙,男人叫住了他。

門後的人影停留了片刻,最後還是沉默離去,男人愣望著那扇紙白,撫過下唇的指尖驀然縮了起來。

再想下去都教人感到臉紅心跳,同是男人,他居然、居然……。

※        ※        ※

回來時男人已陷入沉睡,少年氣不過踢了他幾腳,見他沒醒,納悶靠過身去才聽見那細微的呻[yín]。

摸上額頭,發現肌膚一片滾燙,少年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怎麽辦?他也沒照顧過病人的經驗,可大半夜的軍醫想必也不會理他這種小兵,束手無策之下隻好先替男人換下汗濕的衣服。

當他隔著一條手臂的距離對著安靜的傷患時,他突然有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