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方寰肚子上的疤痕證明她確實生過孩子。
百思不得其解。
有幾個細節的地方說不通,而且我也不知道方寰說的是真是假。
到了家門口我便下車,剛進門去,緊跟著就被納入了一個結實的懷抱。
我一愣。
頭頂上方傳來一道清冽焦急的嗓音——
“二草……”
“……”我納悶扭頭看過去。
薄芷的兩條手臂收的很緊,連帶著語氣都很焦急,“別離開我!以後你不喜歡的事情,我不做,你別離開我,好不好?”
“我沒,就是我手機靜音了所以沒聽見。”
“以後別靜音了。”
他鬆開我,眸光泛著幾分波動,“我找不到你,我很擔心你。”
哦對,前幾天我玩手機,無意中發現薄芷在我手機安裝了一款定位係統,怪不得之前我在哪他都知道。
為此我跟他大吵了一架,他把定位軟件卸載了,不情不願的。
我歎了口氣,“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其實突然之間我也想通了,薄芷真的很包容我,現在的他對我很好很好,找不到一點破綻的那種,這個時候我也不想因為別人的一麵之詞離開他。
不過我媽的事情,一天沒弄清楚,我心裏就一直吊著一塊東西似的,很不自在。
我聯係了之前我媽在精神病院的醫生,約好了時間準備見麵,在這之前徐橋川的母親突然找到我。
還是為了徐橋川的事情,拿徐橋川同徐瑤打親情牌,想要我一同跟她對付薄芷。
我一陣煩躁,我說,“阿姨,我隻能叫你阿姨,就算你是我的親生母親,前二十年你在哪?現在我過的幸福了,你又想要破壞我的幸福,想要我對付我老公,你真的是我親媽嗎?親媽會像你這樣不顧自己女兒的感受嗎?非得看著我過得不開心你才開心嗎?”
“你誤會我了!”
女人淚流滿麵,哭著說,當年她不是故意拋棄我,她告訴我,鄧椿梅是人販子,之前專門販賣婦女人口的,所以我們母女才會失散。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閨女啊,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心頭絲絲動容,這輩子我最討厭人販子,搞得人妻離子散的,這樣的人就該死。
現在這個女人又告訴我說鄧椿梅是人販子,我該怎麼想?!
之前王姐告訴我說,鄧椿梅收了不少黑錢,該不會就是跟販賣人口有關?!
農村的條件比較落後,在我們那不少被人販子拐賣來的婦女,一旦被扣住了就逃不掉了。
這些年雖然鄧椿梅對我並不好,不過好歹我沒有被人販子擄走什麼的。
我正想著,女人突然又說,“你認識費風吧?他會幫我們的,費風是好人的。”
我不由升騰起幾分警覺,“你和費風什麼關係?”
“哦,費風是橋川的朋友,費風聯係過我。”
“我和費風並不是很熟。”我說。
我和醫生約定的時間到了,告別了女人,我去見那個醫生。
醫生告訴我說,之前鄧椿梅住院的那段時間,經常有個女人過來看她。
我問是不是方寰,把方寰的照片給他看。
醫生點點頭說,是。
我又問,“我弟弟說我媽的生活用品都不見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就是些生活用品,應該沒什麼稀奇的吧。”
“不……”
我搖頭,又問,“有監控錄像對吧?我能看看我媽病房的嗎?”
“病房是沒有錄像的,隻有走廊的監控。”
“好,能調給我看看嗎?”
在我的再三拜托下,他這才勉強同意把監控錄像調取給我看。
一年前的監控留下不多了,有那麼幾次,我看到方寰來找我媽,笑著來的,笑著走的。
笑容滿麵的樣子,就跟她說起自己愛人時候的樣子,差不多。
這樣輕鬆自在的樣子,跟在我麵前失態的方寰,簡直判若兩人。
如果說方寰真的對我媽鄧椿梅那般抵觸,又怎麼會如沐春風地來去自如?!
也就是說,她的裝瘋賣傻很可能是假的!
就像是她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她說自己沒病。
或許,她真的沒病!!
一個沒病的人還住在精神病院,就很可怕了。
這麼想著,我便又去方寰的病房。
方寰不在,不過窗簾都是拉得嚴嚴實實的,密不透風,大中午的卻搞得跟深夜似的。
在方寰的床頭攤開著幾張照片。
仔細一瞧,竟然是方寰和我媽的合影。
照片上兩個人都是最好的年紀,其實這麼看我媽和方寰都很好看很有氣質,兩個人就像是姐妹淘似的,方寰的胳膊挽著我媽的胳膊,很親密的樣子。
趁著方寰不在,我打量著方寰的病房。
沒什麼兩樣。
我又去洗手間,一下子就愣住了。
貨架上竟然擺放著兩套生活用品。
和我猜測的沒錯,其中一套應該是我媽鄧椿梅的。
我媽的生活用具就是方寰拿走的。
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護士說方寰有健忘症,一個有健忘症的人,會把洗漱用品擺放得整整齊齊嗎?!
我看她不是健忘症,應該是強迫症才對。
“你在做什麼?”
身後驟然響起一道低沉的女聲,嚇了我一跳。
轉頭,是方寰站在我身後,笑眯眯看著我。
但是那笑,挺毛骨悚然的,跟以往見到她那幾次不一樣。
我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方阿姨,你沒病對吧。”
她倏然笑了一下,打量著四周,而後又轉移了話題說,“怎麼樣,不覺得洗手間被我布置的溫馨多了麼,比房間要溫馨吧。”
“方阿姨,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跟我母親生前是什麼關係,我在整理我母親遺物的時候,發現了她給你的欠條,我母親說欠你一百萬,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哈哈哈哈——”
方寰笑了起來,但是眼裏的笑容收斂了幾分,“蕭茴,你姓蕭,你是椿梅跟那個男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