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淚滾落下來。
掉到地上,滾燙。
這個時候才真正明白到底什麼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我一點都不恨她了,無論我第一個孩子,到底是不是她有意而為之,現在都變得不重要。
她為了我好,這些年想愛我,又不敢愛我的這份情,我體會到了!
可是媽,你能聽見我的懺悔嗎?!
“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我實話告訴你,你說的沒錯,可是這又怎麼樣呢?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得不到的東西寧可毀掉!至於你,你身上流著椿梅和那個賤男人的血,我是不會讓你活在這個世上的!所以對不起了,要怪就怪你那個沒人性的爹,去死吧——”
“唔。”
我呼吸不暢,大腦急劇缺氧,求生的本能讓我下意識想要抓住一點東西。
可是我什麼都抓不住。
映入眼前的是方寰那張扭曲到極致的臉。
直到這一刻,我瀕臨死亡的這一刻,才明白之前的自己到底有多麼多麼愚蠢。
我忽視了真正愛我的人,把愛當成是負擔是壓力。
無論是我媽,還是薄芷……
薄芷是真的好愛我啊,他對我那麼好,他不想讓我離開他身邊,隻是想保護我罷了。
薄芷,我好想你,我好愛你。
我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閉上了眼睛,眼淚急速滑落。
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哭泣了吧!
砰——
耳邊傳來一聲巨響,像是什麼東西撞碎的聲音,我聽到那聲熟悉的、清冽的,帶著關心和擔憂和急迫的——
“二草!”
我驀地睜開眼睛。
薄芷那張俊臉映在眼前。
我哭得更凶,我是不是上天堂了啊,我竟然看到了薄芷,而且還是活的。
薄芷將方寰推到一邊,將我攬在懷裏。
我大口大口喘著氣,能夠呼吸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沒事吧?”
我用力地搖搖頭,兩隻手抱住他的腰。
我的男人,從此以後我無條件地相信他。
方寰瘋了一般尖叫,披頭散發地坐在地上像是一個潑婦,“蔣承你為了這個該死的女人!你不認你媽了?我是你親媽!是我懷胎十月把你生下來!”
薄芷一字一句,“我說過,蕭茴是我的底線,你若是動她一分,我便傷你十分。”
我的眼淚簌簌而下。
這個傻男人,幹嘛要對我這麼好。
方寰瘋了般從地上坐起來,朝著我和薄芷這邊撲了過來。
薄芷側過身子擋在我前麵,方寰尖細的手指甲,在薄芷的脖子上撓了好幾道抓痕。
薄芷拂開手,將洗手間的門砰的關上,攬著我大踏步離開了。
我走了兩步,頓時兩條腿都發軟,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薄芷將我攔腰抱起來,罵了我一句笨蛋。
沒事兒,就算罵我我也覺得心裏甜滋滋的。
我抱著他的脖子,將臉埋在薄芷懷裏,心口滿滿當當的。
回了家之後,薄芷把我放在床上,拿了醫藥箱,透過鏡子我看到自己脖子上的大片淤青,觸目驚心。
“你就是笨蛋,非得往槍口上撞。”
他指肚蘸了點藥膏,往我的脖子上抹,眉眼之間滿是心疼。
我咬著嘴唇在他懷裏蹭蹭,“老公我錯了……”
他冷哼了聲,還在生氣似的。
“老公,這次我真的錯了。”
我已經不想去想那麼多了,臨死的那一刻我才猛然醒悟,其實有些真相知道了還不如不知道的好,真正愛你的人會選擇保護你,才不想讓你知道那麼多。
薄芷真的好愛我,可是到了現在我才明白,自己過去究竟做了什麼糊塗事。
他曾經說過,我不知道他心裏究竟會有多難熬。
是啊,我確實不知道,也沒有去換位思考。
向來都是他一直在照顧我的感受,凡事也是為了我著想,現在我活過來了,是薄芷救了我的命,若不是他及時趕到,我現在早就被方寰掐死了。
越是這麼想,我就越覺得後怕。
想到日後若是再也見不到薄芷和兒子,我就難過死。
“老公你脖子上的傷口也要處理一下了。”
我指著他脖子上麵紅色的抓痕,施施然道。
薄芷伸手摸了一下脖子,淡淡說,“不打緊。”
“老公……”
我繼續往他懷裏蹭。
他一巴掌打在我後背上,打得我悶哼了兩聲,更是咬著嘴唇不吭聲。
“再有下次,我真的不管你。”
冷冷的嗓音,我知道他心裏憋著一股火呢。
每次都這麼說,其實下次他還是管我。
這個時候才明白世界上有個人心疼你,惦記著你,真是好好啊。
我好喜歡薄芷,好愛好愛他。
“老公,”我拉著薄芷的手覆在自己的左心口,跟他哼哼,“老公~疼,心疼。”
以前不會跟他撒嬌,那是因為我心裏有芥蒂。
現在沒有芥蒂了,我滿心都是對他的愛意,要湧出來了似的。
薄芷沒好氣地又給我揉著我的腰,我撅著嘴巴親了他一口,他別開臉去,我沒親著他的嘴唇,就親他的臉,親他的下巴,親他敏感的耳朵。
“少來這一套。”
他推了我一下,眉頭都豎起來,“蕭茴,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這真的是最後一次,再不聽話我再也不管你,你死了我也不管。”
“唔不行,你是我老公,你怎麼能不管我。”
“叫你作,活該。”
“我錯了……真的,這是最後一次,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作了,不懷疑你了,不跟你鬧脾氣了,不跟你使性子了,也不會不理你了,老公,薄芷,我好愛你!”
我用力抱著他。
眼眶發酸發澀,原來到了現在我才明白我最眷戀的就是薄芷的溫度啊!
薄芷扳過我的臉,猛地俯身肯咬住我的嘴唇。
帶著懲罰的意味,我被迫被他扣著後頸壓下頭,他撬開我的嘴巴攻城略地,濃烈的氣息灌了進來,大手一邊用力撕扯我的衣服。
今天我很乖,在他撫摸我的大腿的時候,我立刻把兩條腿纏在他勁瘦的腰上。
我能夠感覺到,這個男人滿身的殘暴之氣漸漸地消散了。
男人嘛,沒什麼是親兩下解決不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