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滿臉黑線把陳思學拉進了房裏,“你怎麼會在這裏?”陳思學抱住她,委屈地說:“老婆,我來跟你一起過年哪!怎麼?你還不歡迎?”
天天再次排掉他的狗爪子,“你不是說你回家過的嗎?”
“我跟我媽說,我這次出去過年一定會給她帶個媳婦和孫子回去,她就讓我過來了。”
天天無語了,陳思學環顧了一下天天的小房間,“這就是你房間,真小。”他走到案頭,發現桌上放著一本同學錄。
正好翻到了他當年寫給天天的那一頁。
“當我女朋友吧。我明天早上九點在XX公園等你,不見不散。”
後麵有個細小卻清晰的字,“好。”
陳思學摸著鼻子笑了一下,“你什麼時候寫的?”
天天窘了,走過去,拿過他手上的同學錄,“你怎麼亂翻人東西?!”
“你的東西我不可以看嗎?”陳思學笑著看她,都到這份上,還想不承認?他忽然抱起她,把她扔在了床上,俯身壓住,曖昧地說道:“現在,你都是我的了,我還有什麼東西不能看?”
天天壓住了叫聲,雙手推著他,“你瘋了,我爸爸媽媽還在外麵。”
陳思學低頭深深地望著她,眼神炙熱而溫柔,聲音卻依舊惹人氣,“那你就小聲點。”
天天真的是被他氣死了,好像無論什麼時候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雖然氣雖然煩,可是天天也知道,這才是最適合自己的真真正正的幸福。
也許真的放開了,最疼的不一定是陳思學。
幸好,他們兩個都不會放開對方。
陳思學抱著天天說:“夏天天,你的床真小,你壓死我了。”天天靜靜地靠在他胸膛上,不理他。過了一會兒,撫著她的肩說道:“我們結婚吧。”
他的聲音很鄭重,她知道他是認真的。
天天靠著他的胸膛上,窗外的寒風呼呼的刮著,但她隻覺得溫暖和幸福。
她靜靜地閉上眼睛,聽著他說:“結婚了,我們生兩個小孩子,一個男,一個女。男的要大一些,當哥哥,可以保護妹妹,你呢就負責帶孩子,我呢就賺錢養家……”
到了初五晚上,天開始下雪,一陣一陣不停息的鵝毛大學下了整整一晚。
天天早上推開門,整個世界都被白色的雪花覆蓋住了,宛如從前。
天天穿著白色的羽絨服,帶著手套,一步一步地走在曾經的小路上。
路上並沒有什麼行人,腳印還很少,天天看著自己的腳印,一個一個落下來,像是一種人生的路途。忽然在前方,她看見了一個也穿著白色羽絨服站在樹下的人。
她抬起頭看著樹上的雪。
天天滯住了腳步,那是秋靜。
兩個人再次挽著手走在路上,前麵有兩個很小的女生,穿著紅色和黃色的羽絨服,耳朵上帶著毛茸茸的耳套,即便帶著手套也依舊縮手縮腳,像是在討論著班上的事情,嘻嘻哈哈。
秋靜說:“我們這麼大人了,還學小女生手挽著手。”
天天笑而不答。
“你也回家過年了?”
“全家都回來了,昨天才到。”
仿佛從前的時光再次到來,天天頓了頓說:“秋靜,我要結婚了。”
秋靜定住腳步微笑:“恭喜。”
她沒有說別的,但天天知道,她的祝福是真的。
天天笑著:“謝謝。”
整個世界被雪花包裹得寧靜而安謐,天天心中有種柔軟的觸動。秋靜伸手撥了撥她頭上落的雪花。
靜了很久,“我要走了。我要跟我的老師去辦巡回畫展,也許回來,也許不回來。”
秋靜抱住她,“保重。”
天天慢慢微笑,終於能夠回答:”我知道,你也是。”
雪花開始簌簌的落下,秋靜的身影越來越遠,仿佛從此隔著的就是兩個世界。
天天看著她遠去,忽然高聲喊道:“秋靜,答應我,下一個下雪的冬天,你一定要回來——”
秋靜立在雪中轉身看她,雪中的她美若仙女。
她點了點頭。
天天笑著招手,直到秋靜的身影再也看不到。
雪花無聲覆蓋住整個世界,年華流去依舊無聲無息,她抬頭望著,相隔十年不見的雪,再一次覆蓋住了這整個世界。
從此我期待,每個冬天都會下雪。
第23章 番外
秋靜初中鄰校的校長是一個六十多歲女人,一個終身未嫁的女人。
秋靜不知道所有的關於她的一切,包括名字,年齡,印象所餘的也不過一張蒼涼而安詳的臉孔,和長久的長久的站在窗口看著樓下操場的平靜眼神。
秋靜常常聽到班上的同學議論她,愛做夢的女孩子說,她肯定在等心上人回來,或或者心上人死了,她終身不嫁,這時男生們就開著玩笑說,她肯定年輕時很醜,沒人要。
秋靜總是在他們談論她的時候,豎起耳朵聽著,等他們轉了話題時,又會低下頭長久的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