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到朱紅色大牌匾上的兩個大字,夏侯盈不禁得抖了抖。喜歡花花綠綠的顏色,可他寫出來的字卻是與他的人,大大的不相符,真是想也想不到,這匾額上的草書大字是出於祝文斐的手筆。
隨著阿蘭來到祝文斐的寢屋,見他躺在床上,不鬧也不發酒瘋,不禁得覺得奇怪。
不鬧騰,找她來做甚?
可那阿蘭竟然絲毫沒有眼色的將一碗醒酒湯送到她手裏:“奴婢們沒法子給王爺喂醒酒湯,所以請了王妃過來。”
請了她來又有什麼用?
夏侯盈聽這話,一個頭兩個大,右眼瞥見阿蘭匆忙退了出去。她喊一聲,這丫頭當做沒聽見,出去時把門關嚴了。
感情這是故意叫她來呢。
“王爺。”夏侯盈輕聲喚祝文斐起來,見他跟死豬一樣躺在床上,她發覺了自己聲音太小,又連叫幾聲,這才看見他皺了眉頭。夏侯盈連忙催促:“王爺趕緊起來把醒酒湯喝了吧,要不然明天一早要頭疼了。”
祝文斐撐開眼皮子,見是她。一隻手扶著自己的額頭,另一隻手手肘撐著床,慢慢坐起身。見夏侯盈微微一笑,舀起一口醒酒湯,送到他嘴邊,他也不計較張嘴便將那口湯喝了。
幾口醒酒湯下去,肚子更加舒服了,這下祝文斐才抬眼正視夏侯盈。見她臉上隻掛著那淡淡的笑,再加上那暖暖的燭火光,祝文斐隻覺得這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一股暖洋洋的氣息,他個人感覺,還算不錯。
隻是有一點,大晚上的,她怎麼知道他醉了,還過來伺候他?又喝下一口湯,他嘴巴便嘮叨起來:“你父親和我鬥嘴多次,我們兩家應該結怨不淺,若是我是你,應該恨不得毒死我才對,怎麼這般溫柔對我?”
“王爺是妾身夫君,夫君喝醉了,妾身應當過來服侍才是。”那眼底的溫柔可不像是做戲。夏侯盈明事理,不會計較那麼多。
這話說的,跟真的一樣。祝文斐可不是傻子,他就算醉了,也不會信夏侯盈這鬼話。不過看她這認真照顧他的這模樣,他莞爾一笑。
這女人確實是無趣,而且又太過規矩,他對於她那顯然是不怎麼喜歡這般呆板無趣的女人,這跟穆然有什麼區別呀。總是一本正經的,相處久了,自然發現她無聊。
不過還好,這女人溫柔又體貼,還算有可用之處。不過以她這姿態,該不會是……
“夏侯盈,你是不是喜歡我呀?”這般溫柔待他,不是喜歡他,那都難解釋。若是二人互換過來,是夏侯盈喝醉了,他肯定隻是譴個人看一看就行了,才懶得管那麼多。
祝文斐見夏侯盈抬頭,眼眸中帶著詫異之色,看著自己。都說酒喝多了壯膽子,如今這般輕挑的公子哥範兒便出來了。食指跟拇指將夏侯盈下顎捏住,道一句:“瞧你這表情!”
有個女人喜歡自己,他心裏自然是有些得意洋洋。
這怎麼說呢?夏侯盈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不過也證實了一點,祝文斐實在是自戀到極點。
夏侯盈臉上嬌羞之色盡無,此時被祝文斐調戲了也隻是輕輕一笑,感情今天她來東園,就是個錯誤。
“試問府中哪個女子不喜歡王爺?”
這話令方才心中竊喜的祝文斐一下子暗了臉色。這下倒像是祝文斐他自己倒貼一般,心裏極其的不舒服。看著夏侯盈,覺得她這人柔柔弱弱的,也不好大晚上欺負人家,扯了被子,頭往床上一倒,賭氣的將後背對著夏侯盈。
那動作看著真是像極了賭氣的小孩子。她嘴角最終微微的扯了扯,麵上泛了點兒笑意。
“妾身告退。”
翻來覆去,祝文斐一夜未睡,第二日就是中秋,所以他賴床,直到阿蘭進來喊醒他,他這才十分不情願的起身。
“阿蘭,夏侯盈昨日怎麼來了?”正束發,祝文斐思索著一些問題。若不是有人去通知,夏侯盈又怎麼會知道他醉了?
“是奴婢去請過來的。”阿蘭不知道他問這問題是為了什麼,便老實的說出實情。
“罰你一個月月錢!”祝文斐揉著額頭青筋,咬牙切齒。若是男人,他鐵定掄拳砸人,可偏偏是個小小女子,隻讓你一個月之內買不了胭脂水粉。
阿蘭心裏驚呼,麵上表露出驚訝之色,隨即可憐巴巴小聲道:“又不是奴婢的主意!”
“誰的主意?”祝文斐挑眉,顯然有些不信。
阿蘭看似沉穩,實則十分調皮。有時候撒點兒小謊,再裝一裝也能將人騙過去。隻是這丫鬟和別的丫鬟不一樣,而且也安分,因此才留在身邊。
“穆然哥哥。”叫得這麼親昵,二人自然是有點兒關係。
男未婚女未嫁,這二人隻等著攢夠了銀子成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