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進門就對我吐苦水。就說她的夫君對她不好,起初剛成親那會子,甜言蜜語說了一大堆,後來在她懷孕之後,就納了第一房小妾。再後來,看她生產之後,不及成親之初美麗,便冷落了她。公公在時,他還有所收斂,後來她那老公公一走,她那相公便放蕩了,隔兩三個月,娶一房小妾。商業上的事情,他也不管,後來她這個女人勉為其難的出麵掌管,不想營業不好,虧空了不少。他就覺得她是個廢物,打了她幾次,再後來,胡襄月將手頭的錢給管緊了,他沒辦法出去喝花酒,便偷偷的去賬房開銀子。拿去賭,賭得一幹二淨,後來胡襄月發現之後,叫人合力將他打了一頓,他仍舊不聽話,沒錢照樣去花樓。那時候,他那些娶進門的小妾都嫌棄他是個窮鬼,沒等到他的休書,全都跑了。隻有胡襄月一個,就因為她帶著孩子,而且孩子還需要一個父親,她這才將整個家的重擔,扛了下來。她那個夫君也是可惡,和她擔保,不會再做錯事,這才好了一年,見到人家進出賭坊,他又跟著進去了。這下被人給騙了不少錢,將家產都給賠了進去,差點兒連胡襄月都給他賣進了窯子。後來那老鴇見胡襄月是生過孩子,這才給放了出來。家產沒了之後,他如今流浪在街上。胡襄月懇求鄰居們給借一些盤纏,鄰居們看她可憐,也就東湊西湊,給她湊了盤纏,她這才帶著一雙兒女回了平城。”
一口氣給夏侯盈說完胡襄月的事情,宋錦錦仰頭給自己灌了茶,那憤憤的表情,不知道她是在氣胡襄月那打人錢財的事,還是氣對方那夫君的做法。總之見她停歇了一會兒又說:“起初我聽她說完她的經曆,再看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和我哭訴,我還替她可憐來著。我還拿出自己的零花錢給她,五十兩,我就那麼多。她竟然還不滿足,還嫌棄那銀子少,我的心都寒了。再說了,我屋內的東西,哪裏是能夠給她的,那些都是我父母給我一件一件安置的,雖說有些過時了,可仍舊是我寶貝的東西,怎麼能夠給她。”
夏侯盈還是第一次見她氣著,見她說累了,茶杯也空了,急忙讓人再給她添上。哪知她竟然擺手:“太燙了,太燙了,給我換一杯溫水過來吧!”看向阿香,甜甜的笑了。
“我家錦錦還有好多話要說,阿香你再去多拿一些點心過來,茶水要晾涼了再端上來,我的那份也一樣。”夏侯盈和宋錦錦待在一塊兒,總是宋錦錦話比較多,夏侯盈一向都是安靜的聽她說話,時而答一句。而如今宋錦錦要喝涼的,她自然也陪著她一起喝涼的。
還沒等阿香說話,宋錦錦連忙阻止:“不行不行,盈盈你身子不好,不能喝涼的那麼多,就給盈盈來熱的。”向著阿香擺擺手,讓她下去準備。
夏侯盈對於這個貼心的閨密,簡直是喜歡得不行。見她嘴角沾了糕點屑,便拿帕子,替她擦了擦。
“哎呀,我那麼關心你,到最後能喚來你幫我擦嘴巴也是不錯的啦。要想知道,除了東陽王能夠有這樣的福分以外,就隻有我能有這樣的福分了。”
“你別耍貧嘴,我可沒有幫東陽王擦過嘴巴。”
“哦~是嘛~那他可就有點兒可憐了!”適當的調侃一下夏侯盈,她發現,這也是一種樂趣。
“你們兩個,吃相一樣,你可憐他,正常~”毫不猶豫的回擊,令宋錦錦咆哮出聲:“好你個盈盈,竟然笑話我!”
梅園內,夏侯盈因為小姐妹的到來,而充滿了笑聲。
而東園這邊,謝淵壓根不知道宋錦錦會來,如今翹著二郎腿,坐在祝文斐的書房裏,看著坐在正位的祝文斐,一言不發。
盯著對方那凝重的表情,仿佛快將祝文斐那張臉盯出一個窟窿。他就不明白了,祝文斐為何不同意自己的提議。也不知道,自己的提議,哪裏出錯了。
原由是這樣的。
夏侯盈她老哥,帶兵打仗,又侵占了人家一塊領地。可那塊土地,泥土黑不溜秋的,問題它還缺乏水分,若是種植大米他們怕,會顆粒無收。因此,謝淵提議,讓原本要分配去哪兒的百姓,先擠回原來的地方居住,等到找到解決方案之後,再讓那些人在遷移,去住大地方。
祝文斐這廝雖然同意自己的觀點,可是對於改造這土地的問題,他卻陷入了深思熟慮。
黎昱霖同樣看著他,又突然和謝淵對視一眼,突然湊到他耳邊,嘀咕道:“咱們這位東陽王,可謂是越發讓人琢磨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