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段(1 / 3)

容一僵。

我伸手拽住了他的腰帶,正色道:“師父說過,行醫治病之時,要渾然忘我。”

他急忙揪住腰帶另一頭。

我與他扯著腰帶兩頭實打實地拔了幾回河,到底抵不過他的力氣,腰帶被他扯了回去。

不知是否是用了力的緣故,他麵色居然飛紅。

我擼了擼袖子,正欲再戰。

他撐著桌子一個鷂躍從窗戶翻了出去,離了八丈遠才停在一顆桃樹下,顫唞著手指,滿麵通紅:“你……”

我攏袖奸笑,行醫多年早就練就一坨金剛不壞之心,在我麵前仗“勢”欺人,豈不是……想了半天,沒想著合適的詞,我回了靈夕閣,把那方帕子洗了洗,晾幹了送到含煙閣。

眉嫵正在釀米酒,一股清香沁人心脾。

我喜滋滋道:“哎呀,今日有米酒吃啦。”

“是新做的口味,你來嚐一嚐。”她舀出一勺,放在我口中。

米酒入口酸酸甜甜,酒氣香而不厚,薄而不淡,還摻雜一股淡淡的荷葉清香。

我做出一副癡醉樣,抱住眉嫵的纖腰,在她酥胸上蹭了蹭:“好吃死了,阿嫵你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救得了人,勾得了魂。簡直就是一枚宜室宜家的賢妻良母型名醫。”

她表示讚同:“你說的對。”

自信是個很神妙的東西,可以讓容顏錦上添花,能在天生麗質之上再憑添三分顏色。每次眉嫵自信滿滿的樣子都讓人覺得美不可言,而我素來的風格便是低調,謙虛。

“喏,送你一樣東西。”我把洗幹淨的絲帕放在她眼前,迎風扇了扇,笑嘻嘻道:“洗過了。”

她臉色緋紅,一把搶過去放在袖管中。

因為來了貴客,午飯極是豐盛,飲的是眉嫵新釀的米酒,盛放在碧玉碗中。

師父他是個講究人,每一種茶水都要配一種杯子。鐵觀音用紫砂,毛尖用琉璃,雪菊用白玉盞。眉嫵也是如此,米酒一定要用碧玉碗盛放才好看。

可憐每次我吃個米酒都膽戰心驚,生怕摔了玉碗,雖說神醫日進鬥金,但也經不起有一個燒包的師父和一個敗家的徒弟。身為伽羅的財務總管,為了收支平衡我真真是操碎了心。

容昇的吃相也真是好看,舉手之際,風度翩翩。明明食用人間煙火,卻有一種喝風飲露的感覺,頗為養眼。

眉嫵恍恍惚惚,渾渾噩噩的過了一日,睡覺之前,突然惡狠狠的掐了我一把,喃喃道:“我不是在做夢吧。”

我呲著牙道:“嗯,春夢。”

眉嫵又掐了我一把:“討厭啦,死丫頭。”

我嘿嘿笑了笑,回到靈夕閣睡覺。

翌日一早,我照例天未亮爬起來去摘朝顏。

旭日東升的那一刻,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清揚的讚歎:“東海的日出,果然瑰麗雄偉。”

“你怎麼也起得這樣早。”

他手中托著一朵朝顏,放在我的金盤上,淺淺一笑:“嗯,有件禮物要私下送你。”

我不由一怔,有生之年,居然還有男人送我禮物!我扭頭望了望太陽,的確是從東邊出來的。

“什麼禮物?”

他笑著賣了個關子,“很特殊的禮物。”

我著實好奇:“怎麼個特殊法?莫非送我個相公?

他唇角一勾,無聲而笑,眼眸中那璀璨深邃之處,似乎融了一天霞光。白色長衫,隻在下擺處繡了幾枝修竹,襯著他高潔清雅,出塵不俗的麵孔,如是畫中人。相由心生,我想他應該是個極風雅的人,有輕微的潔癖,有不俗的品味,有一雙能直窺人心的眼眸,卻懷著一顆淡漠無謂的心。

我私心揣摩著眼前的這個人,恍然失神,直到拿雲在頭頂上煞風景的叫了一聲,我才發現自己還眼巴巴地望著他,已經不知道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