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段(1 / 3)

“左使大人,你總得讓我帶上藥箱啊。”

他又將我“請”了下來。

我回到靈夕閣,帶上藥箱,順便給眉嫵留下幾行字告知去向。她此刻還在後頭的含煙閣裏酣睡,可憐我一早爬起來去采花,巴巴地被向左使碰上……真是早起的蟲子被鳥吃。

剛剛留好信,容昇撩開珠簾走了進來。

“你要進宮?”

我哀哀點頭。

他眉梢一揚:“要不,我隨你同去?”

我心裏靈光一閃,他既是師父口中的“貴”客,必定有過人之處,莫非也是位神醫高人?我心中暗喜,連聲道:“好啊好啊。”

他抿唇一笑:“我去看熱鬧。”

我:“……”

他笑容可掬:“要是你被皇帝陛下打了板子走不得路,我還可以把你運回伽羅。”

……公子你能不能說句吉利話。

去京的這一路上,我頗為憂鬱。我年紀輕輕,還未成親,我……能不能不去啊,撩開車簾,一片金甲寒光晃花了我的眼。

我悶悶縮回到車裏,進行自我安慰,怎麼說我也是神醫莫歸的得意弟子,除了長生不老,這世上大致沒什麼疑難雜症能難得到我,怕他作甚。再說,身邊還有一位貌似高人的人。不料斜眼一看,高人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閉目養神,總之一副遊山玩水的懶散悠然,臉上隱隱約約寫著“不靠譜”三個字。

馬車徑直進了帝京。宮門外,棄車換轎,一行人進了宮城。

進了承天門,便是一重重的瓊樓玉宇,大氣恢弘,肅穆雄偉。昶帝倒真是品味不俗,也舍得花錢,處處金碧輝煌,流光溢彩,雕欄玉砌,繁華奢靡至了人間極致。

繞過禦花園,沿著九曲長廊,步步高升,回環曲折行了許久,也不知走到了何處。山重水複之際,一座明麗堂皇的宮室出現在眼前,十幾位宮裝麗人靜立殿外,各色牡丹明豔富貴的在玉階下排了一水兒怒放,和那宮娥彩女的錦衣華裳爭豔鬥輝,花團錦簇,豔不可言。

向鈞低聲道:“陛下的寢宮到了。”

我上了玉階,等在廊下。

容昇不聲不響站在我身後,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我:“直起腰。”

我難道一直做卑躬屈膝狀?

向鈞躬身輕步走了進去,過了一會兒,隻聽見裏麵傳來一聲醇厚低沉的聲音。

“進來吧。” 向鈞對我招了招手,我吸了口氣便抬步走了進去。

屋子裏靜的當真是針掉都能聽見。

宮女宦官三步一人,神色卑恭地侍立殿內,靜如木偶。

珠簾掀起,一陣龍涎香撲麵而來,我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等我直起腰抹了把臉,見到了龍床上的一位男子,慵懶地半靠在一個玉石枕上,劍眉微蹙。那倨傲不羈,意興闌珊的儀態竟是說不出的風流倜儻。

這位想必就是昶帝了,真是意料不到的年輕貌美,但眉宇之間隱見一股戾氣,有一種不怒而威的天儀。

我上前施禮。

他打量了我一眼,目光唆的一下落在了我身後,停留了很久,我猜是在借容昇的臉洗眼。

讓見慣了天下絕色的昶帝受此驚嚇,我甚是抱歉,深表同情,也頗為理解。

他撫了撫胸口:“平身,你就是神醫莫歸的弟子?”

“是,草民靈瓏。”我又指了指身後:“這位是我的助手容昇。”

讓容昇屈就我的助手,實在抱歉,但我總不能說他是來看熱鬧的。

昶帝懶洋洋地靠著,看上去怏怏無力,目光裏卻藏不住犀利的鋒芒,粗粗打量我兩眼,目光飛快落在我的唇上,想來我唇形還算不錯。

“你醫治過多少人?”這話問得,顯然是對我的醫術不甚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