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元眼簾上揚:不然呢?
“如果真這樣的話,你們隻要拋出一個假象,引他們前來就可以了,為什麼非要等到被動時,不得不出擊的時候才動手?”
看著離他越來越近的明初,承元牽起一個毫無意義的笑容以示敷衍。
明初眉頭微蹙:“你們在等時間?”
承元表示洗耳恭聽。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明初站起來,下意識地摸了摸下巴,看著正對她凝目相望的承元,微蹙的眉頭皺成了一團,“我來的時候,看見張叔家裏有一頭還沒紮好的紙獅子,那時我才想起永州四鄰八鄉有一個習俗,每逢遇到大事這裏就會有大範圍的賽龍舟、舞獅頭,大概是今年戰事的原因,這種情況相對來說非常少。可是永州河附近,仍在對一場儀式進行著準備。”
承元繼續交疊雙手,仿佛聽得耳朵很舒服,她的聲音確實好聽,和她的性格一樣,充滿著活潑與靈性。
她近近地向承元探出小腦袋,水靈的眼珠子轉了轉,直看得承元不堪冒昧,匆匆避了過去。
“你在等先皇殯天的兩年之祭,那個時候,王少安多少會忌憚大規模屠殺,這樣的話大公子的優勢就會多一些,而且永州河口,還會彙聚大批的船隻,如果大公子能接應到王爺的話,他們就可以搶下船隻,控製一部分擅於劃船的漁民們,送他們渡河。而王少安向來以兵多取勝,他們若再想追過去,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隻不過因為季書晴的闖入,讓你們不得不提前動手。”明初覺得自已有點厲害,頻頻點著頭,“怪不得你們要在永州做手腳呢,原來打的這個算盤。”
聽後,承元仍是表情淡淡,定定地看向明初,似乎要從眼神裏表達某此東西,卻又擔心她看不懂,“你的思路很好,可是,這並不是我們全部的計劃。”
“嗯?”
“借祭祀讓王少安有所忌憚這一點是真的,但王少安不會察覺不出我們的意圖,即便沒有季書晴,他也會選擇在祭祀日之前動手。”承元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他的目力極好,在這昏黃的地窖下仍能看清自己又長了一截的指甲,他一邊說著,一邊拿出身上一把可以折疊的小刀,慢慢地剔著。
明初代表質疑地將眉梢掀起:“那麼大公子的優勢呢?”
“他的優勢在於,他被逼反後已無所忌憚。”承元將她一看,“無論是什麼條件,他都可以去利用。”他說的很慢,因為他要稍微騰出一點精力,來削他本就漂亮的指甲。
明初聽得著急,“你吊著我胃口真的很討厭。”
“可是我要剔指甲,不然很髒。”
是的,承元是個愛幹淨的人,之前在永豐鎮他就不住有黴味的破壞房間,腿都斷了他還要拉著她連哄帶騙地蓋涼亭,還要四周圍上薄紗的那種。當自己是大爺呢,須知他隻是晉南王府的一個兵,了不起混到小將級別的當當,大公子都沒他矯情……明初帶著惡念地想完,不悅地催道:“先把話說完再剔不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