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明初都聽出來了,季夫人是在探口風,她還沒有表示借兵,也沒表示要反,是把自己處在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位置上。

明初和承元對接了一下眼神,誠心地向季夫人說道:“不敢瞞季夫人,我們因為時間關係,並沒有去聯係其他人,求上季夫人,也是看在我們跟季小姐的關係上,先不說她和我大哥了,我們本身也已是師姐妹的關係。”

“郡主直奔我們來了,是算定我們會反的是麼,”季夫人說得雲淡風輕,卻聽得明初一身冷汗,不經意地摸了摸懷前:幸好青龍令沒帶在身上,不然那麼重要的印信落在季夫人手上,真的是後患無窮。

季夫人可能是見氣氛有點緊張,適時地發出一記笑聲,“剛才那句當我沒說。”

承元禮貌地向季夫人抱拳,“誠如季夫人所說,晉南已到了水火,整個大盛朝兵禍四起,朝廷正疲於分兵,天下群雄無不是蠢蠢欲動,正是侯爺夫婦動兵的最好時機。唇亡齒寒,試問侯爺、夫人,如果晉南被拿下,下一個又會輪到誰的頭上?侯爺何不想想,天下皆亂,而您黔城十一郡意外地豐衣足食,朝廷難道不會動您的心思,盤剝這一片富土麼?難道不會想著,拆分您屬下兵權,用來挖東補西麼?”

承元麵對季賢和季夫人的直視,侃侃而談:“朝廷在對抗晉南王時,不曾來動您的兵,難道沒有書晴小姐與大公子的關係?隻有一個解釋:朝廷已經在猜忌你們,因此才不會在戰事正混亂的時候打您的主意,更不會給您理由讓您動起來,因為他們也怕您萬一有個異動什麼的。但是,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朝廷很快就會派人前來,要麼動您的兵,要麼借故傳您上京。”

安樂侯定定地看著承元的眼神,隻覺這個少年的眼睛太深邃,他曾是南征北戰的悍將,精武勇猛,閱人無數,卻也看不透承元的眼中到底寫著哪些可怕的信息。

“侯爺,”承元淡淡地抿了一口茶,沒去看安樂侯,隻是接著說道:“上次晉南王上京,是因為攝政王說要跟他商議商議向南地擴充的事宜,結果您都知道的。王爺半路收到可靠消息,說攝政王另有意圖,攝政王察覺有人走漏風聲,在路上就對王爺下了手。”

季賢一直少話,他平時是個懼內的男人,夫人的話他都聽著,但真到了決定的時候,大事上還得他拿主意。他不否定承元的話都說進了他的心坎,他之所以惶惶不可終日,正是因為遠有曆史的前車之鑒,近有晉南的水深火熱。

承元的話很明白:安樂侯再等下去,會等到一個和晉南王一樣的下場。

“侯爺,剛才在下冒犯了,可也是為了大局著想。”

明初接下他的話,“侯爺啊,我下屬說的沒錯,縱觀眼下局勢,已對您沒有一分有益的地方,再拖下去隻會把您屬地的大好形勢拖垮,希望侯爺與夫人三思。”

“是啊,耽擱地越久,形勢就會對我們越不利,”季賢拎起茶壺,示威一般地搖了搖,“夫人親手沏的茶,好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