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治並不知道,江立曜之於江明笙,就好像另一個人之於自己,都是她們不能為人提及的話題。可惜那會她們還未相知,各自都看不到對方的痛腳在哪兒,胡亂中卻又都踩到了對方的雷區。然後隻能守著各自的委屈繼續僵持著、就這麼互不相讓下去。
誰也不再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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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又真的對不起誰了呢?!
少年時的我們總是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警惕的注視著那些曾經刺激過我們的人事;怕他們死而不透、卷土重來的傷害我們。那些靠近溫暖人事的勇氣,往往隻有第一次用的時候、才能擠出那麼點來;若一旦被傷過後,又看不到鼓勵的目光,就再不敢把它們去重複做來了。
小治是這樣、江明笙亦是如此。
所以因了那次的爭吵而愈加冷淡的她們兩個,在開學後即使因為成績相等而被安排成同桌、也沒能讓關係緩和些下來。
各過各、各理各,那就是她們開始時的全部狀態。如果不是那次運動會的召開,估計兩人還會無止境的僵持下去。
本來應該隻在四月初就舉辦的運動會,那年因為教育體製的改革,教育局於是決定在五月底,加辦一場十五公裏的長跑;由兩個地區十七所中學聯合參與。
學校與學校之間所謂的聯合辦什麼活動,即使提出人的意見是再單純不過的聯誼,落到下麵人的手裏、也都變成了含著競爭意味的比賽了。何況這次還是兩個地區那麼多所學校的集體參與!學生生活後麵是所有家長的注視目光。所以一時間、兩個地區的所有大人小孩的熱情都被調動起來了。這場運動會在瞬間就成了最值得關注的大事件了。
因為身體原因,小治不能長跑,甚至過於激烈的運動她也從不參加。每一任老師在了解之後也從不要求她參加任何體育運動。可是這次她卻沒免掉的被人抓去參加競選了。紕漏也就出來了。
學校極其重視這次的長跑,甚至還花錢專門從外麵請了專業教練回來配合本校的體育老師、對全校學生潛能進行評估選拔、然後再進行為期一個月的訓練;務求要在運動會上拿個好彩頭!
堅持眼見為實、宣揚“人的潛能自己常常是發現不了”的外教,沒同意小治的自動放棄,非逼著她上了跑道。
一圈跑道是八百米。反抗無效的小治跑完一圈後就已經腦袋漲疼的厲害了;勉力把第二圈跑到一半,漲疼到感覺要爆的腦袋、還有身體裏的其他疼痛一起爆發到巔峰,人就那麼一下子跌倒在了跑道上。
暈乎難受裏,感覺有人把自己背起來放回教室中;一個多小時的休息後,已經醒過來,但是四肢酸疼、腦袋也依舊刺疼的小治,看著別班那些沒被選上的學生開心的在放學鈴響後急速離去的身影,想動卻因無力隻能繼續趴在座位上發呆。
等到教室走廊的燈全亮起來後,昏昏欲睡的小治讓人搖醒。轉過頭來,看見額頭布滿汗水的江明笙已經背好她那隻軍綠色的老挎包、正看著自己。
“上來,我送你回家。”見自己醒來就背過身、半蹲下去的江明笙,說著最簡單的話語。在半晌沒動靜後忍不住的又催了句:“快點,你別磨嘰。早點回家大家都舒服。”
咽下想反駁‘你不樂意就別管我’的話,撇撇嘴,用手撐著桌麵、拖著軟疼到快沒知覺的雙腿,爬上江明笙的背。
打小就不習慣跟人有肢體接觸的。仔細算算,記憶裏曾經也就隻對一個女孩子的身體碰觸是沒有反感的;可惜也已經兩年多沒有再靠近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