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撤吧?”人牆裏的一個男人仰著頭用商量和乞求的眼神看著高個子男人。
高個子男人俯著身攬了攬姚芳芳的肩膀。“撤嗎?”
姚芳芳縮了縮頭,沒做回答。
高個子男人:“不用著急,我們在生子的窩裏玩會,體驗體驗生活也不錯。”
人牆裏的一個男人:“生子不知去了哪,他要聞了風聲,帶著人殺過來,我們幾個恐怕也不好脫身。”
高個子男人:“怕什麼怕。他來了倒好了。省得我千辛萬苦地找他。”
高個子男人攬著姚芳芳進了隔壁房間。幾個稍矮的男人將家夥什夾在腋下,站在走廊裏抽煙。吳桐關了房門。臉上的驚白劈劈啪啪騰起又嘩嘩啦啦掉落在地上。吳桐不敢大聲喘氣,心跳得厲害,他生怕驚動了外麵的人,引來一場本來跟他毫無關聯的毆鬥。他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蜷縮著的手指,他感到手心裏滲出的汗粘嗒嗒貼在手掌上。他坐回寫字桌旁。
隔壁房間的聲音生子應該比吳桐聽得更真切。
“說說,你跟生子以前都是怎麼玩的?”
“臉他媽還紅了,怎麼,在我這裏還裝純啊?”
“我們……還是走吧,你不怕生子,我害怕啊。”
“你怕個??啊。以後就不用怕了。跟著我,就是跟著共產黨走,知道吧。我跟共產黨一樣,從不剝削壓迫勞動人民。你放心,我不會像生子那樣每天都讓你汗滴禾下土的。”
“求求你,咱們還是走吧。”
“不能走啊,姚大小姐,翻了身也得勞動嘛,吃水可不能忘了挖井人呐。”
“你要是走,以後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真的?”
“真的。”
“好,國家主人既然發話了,那我們就換個地方奔小康。”
隔壁房間靜了下來。關門的聲音繼而出現。
當當當。
當當當。
吳桐房間的房門又響了。
吳桐的心咯噔了一下。他的嘴巴上熱辣辣的,好像是牙齒把嘴皮咬破了。吳桐伸出舌頭舔了舔。
房門重又開了一條縫。
“哥們,你不是說你也在找生子嘛,以後他出現了可以打這個電話找我們,估計你一個人對付不了他。”
一個矮男人遞給吳桐一張小卡片,卡片上有一串模糊的數字。
吳桐接了卡片。吊起的心落下來。
房門再次關上。腳步聲在門外漸漸遠了。
“他們走了。”吳桐衝著床下那一片黑咕隆咚喊了聲。
生子似乎怕他們重新闖上來,待了許久,才僵僵硬硬爬出來。他的頭上結了一層垢,幾條蜘蛛網絲掛在他左耳朵上。
“哥們,你救了我半條命,兄弟我欠你個大人情。”
“行了,你走吧,別再連累我了。我不需要你的人情。我也不想跟你再有什麼瓜葛。”
“上次手重了,兄弟我的錯。”
“我還以為你多厲害呢。打我倒是打得很狠。女人都讓人家搞了,蔫兒不唧也不敢出來。”
“我操。你都聽到了。是我馬子出賣了我。他媽的,馬子就是馬子。我出來為她送死不值得。”
“那是啊,人家每天把汗流到土裏就很值。”
“行,你他媽還別激我。要沒有他媽的先一出你仗義,就憑你剛才這兩句話,我早就掄拳頭了。我承認,我他媽的慫,不敢出來。可我要真出來,你小子也得缺胳膊少腿。我拉上你這個每天上十一節課的乖學生陪葬,我他媽丟人不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