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2 / 3)

爬了一上午山,徐春風覺得挺累,本想回寢休息休息,一推門,發現自己鋪好的床上,居然躺了個人。還沒走過去,就聞到一股酒味,敢情是喝多了跑這兒睡覺來了。徐春風有心要叫醒他,可想到出門時老媽一再囑咐,少說話多做事,團結同學,別討人嫌,又猶豫了。能躺在這裏應該是自己同學吧,明知道他喝多了睡覺還叫醒他,就算不團結吧。小徐同誌很糾結,想了半天還是沒出聲。寢室配套的桌椅得下午領,他周圍看一看,隻好走到另一張下鋪坐下歇歇。

他剛坐下,門開了,封玉樹進來,四下看一圈,回頭喊:“媽,就是這。”瞧瞧床邊貼的名簽,對徐春風說:“你怎麼坐我床上了?”

徐春風兔子似的蹦起來,笑笑:“對不起啊,沒地方坐了。”封玉樹皺緊了眉頭,掃一眼徐春風身上的衣服,伸手撣了撣他剛才坐的地方,回頭喊:“媽,你進來沒有啊。”

徐春風翻個白眼,靠,床上鋪的是草墊子好不好,還能比我的衣服幹淨?立刻對這根樹的感覺一百八十度大逆轉。

進來的是個中年婦女,保養得極好,一進門就對徐春風笑:“哎呀,你是玉樹的同寢同學吧,還是同班的?”徐春風有禮貌地一點頭:“阿姨好。”中年婦女一邊忙著給兒子鋪床一邊問:“你叫什麼呀?”

“徐春風。”

“對了,你們剛才在山上都認識了是吧?”中年婦女挺熱情。

徐春風就對熱情的人沒轍,摸摸頭笑:“是,都認識了。”

“春風你哪兒人哪?”

徐春風說了個地名。中年婦女一怔:“啊,農村的呀。那好啊,農村的孩子早當家,都能幹。”徐春風憨笑:“還行。”其實他上麵有倆哥,都給包辦了,自己啥也不會幹。

封玉樹不耐煩地說:“媽,快點,我都餓了,這床也太髒了。”中年婦女不知從哪裏掏出塊抹布:“我都備著呢,留著給你用。”回頭對徐春風說,“春風啊,去給姨端盆水唄。”

徐春風被她的自來熟弄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有點不願意,但又不好意思拒絕,隻好說:“啊,行。”出去到走廊的水房,接了半盆水。中年婦女又說:“春風你把床底下拖一拖,玉樹太高了,我又太胖,蹲不下去呀。”

徐春風拎著拖布到水房弄濕了,回來拖地。封玉樹站在一旁抱著手臂埋怨:“這屋也太小了吧,櫃子也小,我東西都放不下。”中年婦女安撫地摸摸兒子:“將就點吧我的大少爺,還能像在家裏一樣啊,我讓你走讀你不肯,非說要來體驗集體生活,現在體驗了吧。哎,春風,那兒沒拖幹淨,對,暖氣後邊。”回頭又對兒子笑,“看看,還是農村的孩子能吃苦,懂事,眼裏有活。春風啊,我家玉樹打小被慣壞了,你以後多幫著幹點啊。”

我TM該你的啊。徐春風越聽越別扭,肚子裏罵一句,但當麵給人沒臉的事,打死他也做不出來,更何況對方還是個長輩,咧咧嘴算是扯出個笑。

郎澤寧一走進來,就看見徐春風哼哧哼哧地幹活,一個中年婦女略略掃一掃邊邊角角,封玉樹閑適地靠在床邊看熱鬧。他沒弄明白這是什麼情況,又不愛和別人多說話,隻一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將背包扔到徐春風上鋪,兩三下爬上去鋪好床,放下東西又走了,前後加起來沒有十分鍾。

郎澤寧的冷漠讓徐春風更加憤懣,他倒不是希望這人能幫把手,但是過來問一問,讓他順坡下驢,放手不管也行啊,可郎澤寧愣是沒給他這個機會。其實也不能怪郎澤寧,眼下大家互相隻是知道對方名字的陌生人,誰也不愛多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