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段(1 / 3)

大前門。靠,他自失地苦笑了一下。

郎澤寧在外麵逛了一天,直到傍晚打起精神來,勉強到培訓班裏看看。也沒吃飯,晃悠到寢室鎖門的最後一刻,才回去。

一進屋,封玉樹和許山嵐居然都不在,隻有徐春風,一看見他立刻從床邊跳起來,說:“你可回來了。”

郎澤寧心跳了一下,沒說話,他其實是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地到床邊脫下外衣。徐春風撓撓後腦勺,有點尷尬有點手足無措,好一會才想起什麼來:“你吃飯沒?肯定沒吃,你看我有好吃的,特地給你留的。”說著跑到牆角,蹲下去擺弄東西。

寢室裏沒有電源,不讓用電褥子加熱器等一切電器,想弄點夜宵真是難上加難。學生總歸有辦法,他們到市場買酒精爐子,上麵支個鐵架,用不鏽鋼小飯盆當鍋。煮點方便麵啥的還可以。不過徐春風童鞋,從小就對廚藝特有天賦,能讓這種不起眼的東西發揮最大的作用。今天晚上,他用簡陋的酒精小鍋,給郎澤寧熱了點餃子。

沒法煮,那麼小的火,那麼小的鍋,隻能買熟的拿回來熱。那也已經很費勁了,郎澤寧見他弄過一次,得一直看著。時間長了水一開,能噗出來;時間短了餃子又熱不透,隻能看水開上來,立刻把火小心移開,水稍涼一點,再把火推回去。

那一次徐春風就受不了了,直嚷嚷:“這哪是吃餃子啊,簡直是吃命,下次我可不弄了。”可這回,他又熱了餃子,特地給郎澤寧熱的。他不知道郎澤寧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從七點多培訓班下課一直弄到現在。

小破孩急急忙忙把火滅了,用毛巾端著不鏽鋼飯盆,小心翼翼放到桌上。整個不鏽鋼飯盆都是熱的,燙得徐春風直摸耳垂,對著郎澤寧傻笑:“吃吧,正好,時間再久就軟了。”說著還拿出一雙筷子來,遞給郎澤寧,看著他,目光透著熱切,又有些不好意思。

麵前放著熱氣騰騰的餃子,郎澤寧還能說什麼?他隻能接過筷子,夾起一個塞到嘴裏,燙得眼淚差點流出來,還是直著脖子咽下去。要是在以前,徐春風肯定得滿臉期盼地坐到郎澤寧身邊,緊著追問;“怎麼樣怎麼樣?好吃吧。”這次他隻靜靜地看著,一直等郎澤寧都吃完了,才斟酌著開口,看得出來他很緊張:“榔頭,你……是不是心情不好?”還沒等郎澤寧回答,立刻又急著補充,“我不是纏著問你,真的,你不告訴我也行。”偷偷看對方似乎沒有不耐煩的樣子,才繼續說下去,“我就是……就是想說,你要遇到事心裏不好受,別憋著,說出來能痛快點。要不,衝我撒氣也行,我現在特沒臉沒皮,能禁得住。”他咧咧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過……不過你別不理我行嗎?你不跟我說話,我心裏沒底,真沒底。”

郎澤寧看到餃子,心軟得跟水似的,一聽他這話,這水徹底灘地上了,最後一句又差點讓他樂出來。他閉上眼睛,默默歎息一聲,說:“春風,對不起。”

徐春風眼睛“刷”一下亮了,像個被宣布無罪釋放的嫌疑犯,立刻來了精神,臉上放光,哈哈一笑:“我說嘛,咱倆誰跟誰,鬧個小意見也不是敵我矛盾,親兄弟還有打架的時候哪。”用力一拍郎澤寧肩膀:“榔頭你放心,我肯定不往心裏去,你不用愧疚啊。”

愧疚你個毛啊!郎澤寧又好氣又好笑,轉頭看徐春風又忙活鋪床睡覺去了,嘴裏哼著歌,看樣子真是高興不少。

不知怎麼的,他心裏也舒坦了,也不覺得憋屈了。算了吧,他自暴自棄地想,上吊也得喘口氣,總得給人家一個適應的時間,不能昨天還在一起形影不離呢,今天就各奔東西了,太露痕跡。慢慢來吧,總會一刀兩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