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段(1 / 3)

無條件地愛護他,也曾哭泣也曾失落也曾痛苦無助。隻是當他那樣的時候,給他溫暖的,讓他依靠的,使他快樂的,卻不是自己這個親生母親,而是那位大師兄。

本該自己付出的,已被另一個人所代替;因此,本該自己擁有的,已無權再奢求。

許母看著神色淡漠散漫,似乎毫不在意的許山嵐,忽然感到心酸而懊悔。好半晌才低聲問道:“山嵐,你恨媽媽麼?”

許山嵐詫異地凝視她一眼,隨即搖搖頭:“恨你幹什麼?”他抿嘴笑,“我不是挺好的嗎?”他越是這樣無所謂,許母越是覺得痛苦,她從沒有像現在這麼深刻地感到自己對不起兒子,不配做他的媽媽。她已經無法提出要許山嵐跟她一起出國的要求,她覺得自己沒有這個資格。那兩條刻痕長時間地烙在許母的腦海裏,以至於當很久以後許山嵐和叢展軼一同去國外看她,完全表露二人非比尋常的關係之後,她竟然一點反對的意見都說不出口。

許山嵐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母親混亂起伏的情緒,遠遠地看見蔡榮站在牆角正望過來,轉頭對許母說:“咱們回去吧,大師兄可能要出門。”張大嘴打個嗬欠,“我也困了,想睡覺。”

晚上叢展軼回家的時候,許母已經走了。他不置可否,脫下外套徑直上樓,推開許山嵐的房門。那孩子躺在床上,被子早踢到一邊。

叢展軼慢慢走過去,低聲問:“人送走了?”

許山嵐沒有回答,翻個身,後背衝著叢展軼。許母注定要黯然離開,許山嵐根本不可能跟她一起走。但這種拒絕不能由叢展軼說出來,必須出自許山嵐本人的意願,才更有說服力。他們朝夕相伴近二十年,這點默契不用開口彼此早已心知肚明。但許山嵐還是覺著心裏不痛快,為叢展軼過於沉穩的態度,好像一切盡在掌握,自己完全逃不脫。

其實事實的確如此。不過叢展軼太了解這孩子,輕不得重不得,別扭的時候,是得哄的。他從背後輕輕抱住許山嵐,湊到他耳邊低聲呢喃:“許子,我真怕你走了……”

許山嵐熨帖了,他孩子氣地偷偷撇撇嘴,心裏有絲小得意。也不太愛搭理叢展軼,懶洋洋地從鼻子裏哼一聲:“嗯。”

沒想到叢展軼低頭含住了他的耳垂。許山嵐像被電擊了一下,渾身又僵硬起來,扭頭吃驚地看著大師兄。他們之間僅限於擁抱撫摸,從來沒有更進一步的親昵。叢展軼今晚下定決心要改變他們之間的關係,順勢吻了住許山嵐的唇。

許山嵐伸出手臂想推脫掙紮,卻被叢展軼緊緊按住。如果完全由著許山嵐的性子來,他倆能不清不楚曖昧一輩子,適當的強勢絕對大有必要。叢展軼狠狠吻住他,舔舐吸吮,然後是脖頸、鎖骨、半赤果的胸膛。

許山嵐覺得混亂而迷茫,有些抗拒又有些期待,有些緊張又有些舒暢。最後隻好放開了身體,任叢展軼予取予求。

這一晚上叢展軼都沒有放過他,隨心所欲大肆撻伐酣暢淋漓。像費盡心力終於得到一件渴求已久的珍寶,恨不能從頭發絲吻到腳趾尖,每一分每一寸都烙上自己的烙印;又像這顆珍寶下一秒鍾就要失去,隻能砸壞他、咬碎他、摧毀他,拆骨入腹,一點骨頭渣都剩不下。這世上隻有自己,才能真正擁有他!

這一夜太瘋狂,猛烈的撞擊、大力的揉搓、放肆的拍打,最後隻剩下最原始的律動和似痛楚似歡愉的呻[yín]。

早上叢展軼醒來時,許山嵐就躺在身邊沉沉地睡著,觸手可及。一種極大的滿足感充溢胸中,他幾不可察地歎息一聲,小心翼翼拭去許山嵐臉上的淚痕。昨晚那種近乎荏弱的哭泣求饒曾讓他熱血沸騰難以自抑,此時卻隻覺得倍感憐惜。叢展軼抬起下頜,輕輕在許山嵐唇上吻了吻,從來沒有如此深切地感受到,自己愛他。也許這句話,一輩子也不會親口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