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匆忙地將圍巾又裹了兩圈,不敢去看季晏洲,慢慢地道:“我記不得了。”
但事實上,阮念心中已經忽然冒出了答案——
那天她和好朋友一起跑到天台上麵,用望遠鏡去看季晏洲。$$思$$兔$$在$$線$$閱$$讀$$
因為害怕摔下去,她最初還不敢上天台,後來還是好友不斷勸說:“阮念,不是你說你想看下季晏洲的嗎?喏喏喏,我找了半天才找到這個位置,你總不會辜負我的好意吧?”
她那個時候還喜歡過季晏洲……
她喜歡過季晏洲!?
這些事情,她怎麼之前一點都不記得了?
這些記憶全都在劈裏啪啦炸成一團,阮念腦海裏在嗡鳴,本來對運動會的好奇心瞬間降到了零點。
她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不記得了。
這麼丟臉的事情,當然是忘得越幹淨越好。
除了那兩個當時算得上推心置腹的好友,沒有人知道她喜歡季晏洲,連書信都沒有……
不對。
有書信。
高一下學期,她故意模仿別的女生的字跡,在留言牆給季晏洲寫了封很簡短的情書。
阮念忘得真的很徹底。至少她一點都想不起來當初寫了什麼。
但她為了躲開其他同學,故意不吃晚飯,等他們都去食堂之後悄悄溜到留言牆前,小心翼翼地將那半張白紙粘在角落的事情……
她竟然還記得。
阮念被這些回憶嚇得渾身激靈,怕泄露自己的任何一點情緒,連說話吐字時都是小心翼翼的:“季晏洲,我不想看了。我們能不能……現在就回去?”
“好。”
*
阮念將自己蒙在被子裏,仔仔細細地梳理了下她今天早上想起來的事情。
如果不是觸景生情,她差點都快忘記了——她也跟那些女生一樣暗戀過當時的季晏洲。
怎麼喜歡的,阮念記不起來。
怎麼不喜歡的,阮念也記不起來。
她不想繼續回憶下去了,幹脆翻出手機和丁心聊天,強行轉移掉自己的注意力:“我今天去高中了。”
“你不是跟我講你正在郊區當生不如死的小可憐嗎,這麼快就自由了?”
丁心發完這句話後,恍然大悟地又補了一句:“別告訴我是和季晏洲一起的。”
阮念:“就是他。”
“可就在兩天前,你還在跟我說季晏洲病重垂危,半死不活,你必須要時刻守在醫院。”
阮念回憶著兩天前洪城和醫生接連危言聳聽的模樣,十分無辜地回答她的話:“我不知道他怎麼就好了呀。”
“但是醫生跟我說,季晏洲第一次有這麼重的病,有嚴重的心理陰影,還不能出院。”
丁心:“……我怎麼感覺你被騙了。他心理問題嚴不嚴重,你能感覺出來嗎?”
“能呀,”阮念咬著桃片打字,“我覺得他最近可能真的不太好。比如說,我做了很多很蠢的事情,季晏洲都懶得跟我生氣了。”
丁心在微信裏點了一首《因為愛情》。
阮念差點被半隻桃片噎到了。
她看著那首歌的名字半晌沒動。她應該迅速地反駁丁心,然後威脅拉黑一條龍。
可手指在虛擬鍵盤上敲了敲,就是沒打出半個字符。
阮念很慢很慢地打了一行話:“其實我跟你講一件事。”
丁心道:“說吧說吧,好姐妹有難同當。”
“我高一的時候喜歡季晏洲,還給他寫過情書。但全忘了,直到今天才想起來了。”她打下這一行字之後,整張臉都埋進了柔軟的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