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上的方致晟渾身一怔。
須臾後,方致晟才笑笑,隻當是夏悠的一個玩笑:“夏小姐你開高抬我了,我不過是一個公司辦事的,不懂娛樂圈裏的那些東西,沒法幫你……”
冷不防地,夏悠打斷了他。
“我可以給你錢,比霍岐南給你的多十倍。”
利誘擺在麵前,方致晟遲疑了。他良久沒有說話,整個人像是個雕塑一樣擺在駕駛位上,唯有胸口的起伏,昭示著他此刻還活著,或者說,現下的他是在思考。
許久以後,方致晟終於輕啟唇縫,試探性地問:“你想讓我做什麼?”
“我想知道霍岐南在陵川集團的一切動向。”
“不可能!”方致晟拒絕道:“我不可能背叛先生。”
“我不是要你背叛他,我隻是要你效忠我。”夏悠輕描淡寫地說:“你盡管放心,我現在和霍岐南在一起,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我絕對不會害他。隻是,偶爾我還是想知道他工作上的事,畢竟他那麼累,我總也想幫幫忙的。”
方致晟不言,隻直勾勾地坐在原地。
夏悠知道,方致晟是動心了。不過光是動心哪夠,要他當真效忠她,怕是還要下一劑狠藥。
夏悠頓了頓,語氣從利誘轉化為威脅的口氣:“當然,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可以立即把你姑媽以及你去賭場的事告知霍岐南。我太了解霍岐南了,他本身就厭惡別人在暗地裏搞小動作。你以為,你上賭場欠高利貸,他還會願意用你,願意信任你嗎?”
她湊上前,拍了拍方致晟的肩:“一舉兩得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聞言,方致晟終於回過了頭,用一雙忐忑不安的眼盯著夏悠。
“那好,我答應你。隻不過夏小姐一定要答應我,我跟你說的有關公司的任何事情都不能告訴別人。”
“好,一言為定。”
夏悠抬著眉,勾唇淺笑。
她可真沒想到,霍岐南那麼信任的方致晟,居然最終還是敗給了“錢”這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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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即便是與方致晟達成共識,但夏悠仍舊並未輕易相信他。
過去被霍岐南欺騙,以及父親的死亡,時刻提醒著她,身邊的人都不能輕易信任,更何況方致晟是霍岐南的人。
於是,她轉而求助周湛,讓周湛聯係私家偵探嚴密觀察方致晟的一舉一動。在連續盯梢一個多星期後,確定方致晟確實經常出入賭場及醫院。與此同時,方致晟所說,他有個身患癌症的姑媽一事,也被確認屬實。
至此,夏悠確信,方致晟是一枚可以利用的棋。
然而,當她通過電話,告知周湛,自己將想要利用方致晟竊取陵川集團機密的時候,周湛卻猶豫了。
隔著電話,夏悠仍能聽出周湛的憂心:“夏悠,你確定方致晟可用?”
“不確定。”夏悠頓了頓,又說:“但我們可以試。”
“什麼意思?”
夏悠唇角輕勾,笑得危險:“我們不需要他替我們做實事,隻需要他替我們探得消息,接下來的一切由我們來做。”
“你的意思是……把他當做安插在霍岐南身邊的間諜。”
“正是。”
透過細微的電話聲音,夏悠聽見對麵的周湛笑了一聲:“夏悠,你真得很聰明。有時候我真慶幸,你不是幫著霍岐南對付我。”
夏悠回以一笑:“不必慶幸,那是因為我們有共同的目標。”
周湛問:“其實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麼會願意不計後果地幫我?”
“因為……我想報仇。”
周湛那邊沉吟了一會,才略有所思地問:“報誰的仇?”
“以後再告訴你。”
點到即止,夏悠掛斷了電話,不敢與周湛多說。霍岐南固然是隻心機頗深的老狐狸,但周湛也不見得單純。若是再任由周湛問下去,怕是她是白鶴冉的事實,以及為父親複仇的事,都要暴露出來。
因此,話停在關鍵一刻,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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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的清晨。
夏悠從湖光山墅回來的路上,經由方致晟探聽到了一個重大的消息。
原來,經由上次高速公路建設案被搶一事,陵川集團士氣大挫,甚至連股價都一並跌了好幾個百分點。
已經退居二線的董事長霍啟山,不再信任犯過錯的大兒子陳桓北,轉而將整個集團的裁決權劃歸二兒子霍岐南所有。
為了緩解陵川集團現如今的危機,霍岐南投注所有的人力物力,策劃了一樁相關市政府bd建設的案子,正打算趁此機會令陵川集團重振旗鼓。
夏悠聽完,不禁心下一動。
正因為霍岐南集中了所有陵川集團的力量,在謀劃這樁案子。假若這樁案子成功,必然是一個漂亮的翻身仗。但倘若不成功,怕是陵川集團就要從此屈居於周氏集團之下的二線。若是再輸得慘一些,那就是滿盤皆輸,陵川集團清盤破產。
思及至此,夏悠幾乎已經想出了一個絕佳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