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聽說了警醒堂開課的事情,氣得腦仁都疼,她揉著太陽穴說:“以前不過是大小姐胡鬧,現在再家個姑奶奶,哪家人會教下人認字的?真是胡鬧!”
飛柳接過手給她揉著太陽穴:“不過是小孩子玩鬧罷了,夫人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我是跟小孩子一般見識嗎?我是說咱家那個姑奶奶,給她說了這麼多的親事,她沒一個滿意的,這是打算常賴在何家了?”
飛柳心說:好歹人家是姓何,難不成還不能住在自己家了?
“姑奶奶是以前被傷的狠了,現在沒嫁人的心思也正常,等過個一兩年,她自己想開了,說不定還會求著夫人給她相看呢。”
陶氏說:“我不指望著她求我,也不指望著她謝我,我隻願她能為著這個家著相,趕緊嫁出去。”
說實話,連飛柳這個丫鬟都覺得來提親的人家並不是好人家,也就梅家能看,其他的人家或多或少都有些問題,她並不認為姑奶奶會再委屈自己,嫁到那樣的人家去,要麼就是慢慢尋摸,要麼就再不嫁人,不然不能這樣膠著。
姑奶奶要樣貌有樣貌,要聰慧有聰慧,廚藝、女紅樣樣出挑,何愁找不到好人家, 何苦立逼著人家再嫁?徒惹人不高興而已。
“對了,給我娘家送的禮物準備好了沒?”陶氏問。
飛柳立即收回思緒,恭恭敬敬地答道:“都已經準備好了,隻是點心盒子到那天送最新做好的才好。”
陶氏滿意地點點頭:“你做事我最放心了。”
陶氏的哥哥陶弼已經任滿,不知道走了誰的路子,竟然調回了杭州,前兩天一家子已經回來了,陶氏打算明天帶著夫君兒子上門去。
這次回來,陶弼可算是揚眉吐氣了,妹夫不給他謀官職,這不她自己走門路,得了個從六品的運判一職,有催繳錢糧之責,這可是個肥差。
到了那日,陶氏帶著何雲澤先行去了陶家,何明哲還要去衙門辦公,就說到中午再過去給舅兄道喜。
林氏一見到何雲澤,就摟在懷裏心肝肉的叫,揉搓地何雲澤臉都變了。他們走的時候,何雲澤才一歲多不到兩歲,如何記得自己的外祖父。
揉搓夠了,林氏對陶氏說:“現在孩子也大了,你也算徹底站穩了腳跟,他們家沒人欺負你吧?”
陶氏說:“夫君對我很好,前麵生的那兩個對雲澤倒好,什麼好東西都想著雲澤,雲澤也跟他們非常親近。”
林氏以自己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忙問:“他們是真心的?別是想對雲澤不利吧?”
何雲澤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當即從林氏懷中鑽出來,大聲說:“不許你這麼說我哥哥姐姐!”
陶氏沉著臉嗬斥:“雲澤,不許對你外祖母無理!”
林氏臉上訕訕地,“我就是隨口一說,你看這孩子還當真了,哈哈。”
陶氏也覺得自己娘親太口無遮攔了,在孩子麵前也什麼都敢說,於是對雲澤說:“你去你楠哥哥屋裏玩去吧。”
等到何雲澤走後,陶氏埋怨地說:“娘你以後別在雲澤跟前說這些,他這脾氣隨了何家,護短的很。”
林氏說:“我剛才嘴禿嚕了,還用你吩咐?”
陶氏說:“他們家也沒大毛病,就是非常的護短,我那個小姑子年初的時候和離回家,原來說去別院住著,我公爹說一個女人家自己住在別院不敢全不讓去,我給張羅了好些親事,沒有一個看上的,這不,都在家裏住了大半年了,愁死我了。”
“這可不行,哪有姑娘家在娘家賴著不走的,趕緊給她找門親事嫁出去是正經。”林氏說。
陶氏憂愁地說:“我也是這麼想的,可小姑子一個都看不上,還在家裏給丫鬟們上課,教她們讀書識字,這不是胡鬧嘛!”
林氏說:“那這樣更不能在家留著了,別人回娘家後都夾著尾巴做人,在兄嫂跟前討碗飯吃,她這麼張揚可見不是安分的。”突然間,她想到了一個人:“你小姑子不是嫌棄你給找的婆家官職小吧?”
陶氏遲疑道:“不會吧?”而她找的人,要麼是小官小吏,有的隻是個白身,連秀才功名都沒有。難道小姑子不嫁人,真的想嫁給高官?可她結交的人家裏麵並沒有多高的官啊,就算有也是有正室的,難不成給人家做妾去?他們家丟不起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