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者何惠馨身上令人心安的味道,何雲澤隨著馬車的晃動睡著了。
下車的時候還是何明哲親自抱下來的,何雲旗則由著丫鬟扶下來的。
何惠馨經過這些事,她的酒早就醒了,何老爺子已經聽回府的下人回稟了這件事,氣得他摔了好幾套茶具。家裏亂糟糟的,她也顧不得許多,急忙讓等候多時的大夫給何雲旗治病。
大夫是個花白胡子的老頭,撚著胡子說:“倒不沒什麼大礙,我開幾幅藥,三碗煎成一碗喝下去,過幾天若沒有其他的病症,就沒事兒了。不過姑娘家嬌嫩,最好修養個把月才好。另外,最好不用染上風寒,也不要蹦蹦跳跳的,不然有可能加重病情。”
老大夫的話像聖旨一樣,家裏三個大人唯唯諾諾地答應著。
等送走了老大夫,何明哲哼了一聲:“讓你逞英雄,這次你就給我好好在家養傷,哪兒都別想去。”
何雲旗哀嚎一聲:“我過些天就要考試了,不去上學怎麼辦?”
何惠馨安慰道:“你的傷要緊,要是留下了病根可就不好了。你那兩個同學不是挺要好的嘛,要不拜托他們給你做筆記,你帶回來自學?”
何雲旗眼睛一亮:“這個主意好,反正最近先生也不怎麼教新知識了,我看筆記也能跟得上,就讓忠叔去吧,他們都認識忠叔。”
“行,一會兒我就去跟忠叔說,你先睡一會兒,一會兒就能喝藥了。”
何雲旗也倦了,不一會兒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何老爺子三人輕手輕腳地退了出來,一起去了聽雨軒。
何明哲問:“父親,雖然將蘇氏送進了尼姑庵,但真正的策劃者怕是陶弼這個卑鄙小人。”
何老爺子為官多年,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好說話,不會給人腳下使絆子,更不會任由其他人欺負到他的頭上來。就算是想動他,那就正正當當的傾軋,對家人下手是最令人不恥的。他眯了眯眼,看來是他離開太久,別人不把他放在眼裏了。他能做到大清最富裕的地區的封疆大吏,豈是一個不入流小官能欺負的?就算是京城裏中堂大人,也得給他幾份薄麵。
俗話說,人走茶涼,當年陶家想借著何家升官發財,後來發現何家並不會為他走後門,對何家有諸多不滿,可到底是親家,麵子情還是有的。這次明目張膽地將主意打到他的女兒的頭上,分明是覺得他的威勢已去,就算他們做了,何家也無可奈何,隻能捏著鼻子認下。
何老爺子氣極,哼笑了一聲:“他們無非是覺得我何振理是個落了架的鳳凰不如雞,那我就要讓他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何明哲說:“既然父親也不想放過他們,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不勞父親動手,我自己就能收拾了他。”
何老爺子點點頭:“那行,有結果了告訴我一聲。至於那個布爾吉,不過是老佛爺的一個族侄,不過是仗著跟老佛爺一族,才得了一個三品的官職,根本在老佛爺跟前掛不上號,我這就給京中的好友寫封信,讓他在老佛爺麵前參上一本。”
何惠馨麵露遲疑:“父親,這樣不太好吧,聽說老佛爺特別護短,就是我們參了他,也無濟於事,倒有可能讓他記恨上我們家。”
何老爺子擺擺手:“無妨,參他一本老佛爺大概就是下令申斥一番,我們無非是敲山震虎,讓那些心懷不軌地人心存忌憚,不然這件事就這樣草草了事,恐怕別有用心的人,立馬就欺上門來了。”
何明哲說:“父親說的對,這個時候更不能退縮了,這些事我去處理就行了,陶氏這些天不在,家裏就拜托給你了。”
說到陶氏,何老爺子更生氣,其他人無非是無關緊要的人罷了,可陶氏嫁進何家已經六七年了,雖然他有時對她的小家子氣有些不滿,但瑕不掩瑜,還是能接受的。可這次竟然眼睜睜看著他的女兒和孫女被人欺負,連手都不伸一下,真將他惹急了。
“哼!要我說,就是休了她也不為過。”何老爺子沒好氣地說。
何惠馨急忙說:“父親又說氣話了,說休了她容易,可雲澤怎麼辦?以後他還要考科舉做官,還要出去做人呢。更何況,她不過是一下子想差了,過幾天接回來,我們還照樣過日子。”
“就你心腸好,雖說陶氏沒膽子算計你,但她肯定在娘家跟娘家人說過你,這才引得陶家人出手算計你,正因為你是和離回來的,他們才敢如此,若是我們還要名聲,恐怕就得隨了他們的心意吃了這個啞巴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