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是呢,恐怕連郭玲和郭琳都看出來了,就唐氏還傻乎乎地真以為那人渣是浪子回頭了呢。”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也永遠跟頭腦糊塗的人說不清道理。
若是郭勇真的悔改了,事情倒也好辦,古人也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就算是個瞎子也能看出來,這個人渣跟沒有沒悔改的意思,不過是想是從母女三個榨取更多的價值。
何雲旗皺皺眉:“這事難辦,我這就跟你過去看看。”
韓娘子有些遲疑,“這樣不好吧,那人就是個無賴,不值當您親自過去。”
何雲旗擺擺手:“也已經不是小事兒了,唐氏這麼做已經敗壞了繡坊的名聲,我不能坐視不管。”
韓娘子愁的也是這個,本來他們這幾個月的名聲還是不錯的,誰知道唐氏出來這麼一茬,知道這兩人以前是夫妻,笑一笑就過去了,不知道的尤其是競爭對手,都開始詆毀她們了,這壞名聲出去後,就算再有女子受難,也不會再來她們繡坊了。
好心辦了壞事還在其次,連累了府上的名聲卻是大罪。
如此,她也不攔著何雲旗了。
等到了惠繡坊門口,就見郭勇正站在門口叫罵:“我老婆女兒在這裏日日夜夜給他們做白工,不說一文錢酬勞都沒有,現在我要將我老婆孩子接回去,她們還扣著人不讓走!這世間哪有這麼霸道的人,就算他們家是當官的,也不能這麼欺負人!”
圍觀群眾紛紛議論:“我還以為她們真的有善心呢,原來是找人做白工啊?真缺德!”
有相識的人卻說:“不會吧?我家鋪子跟她們一直挨著,收留的都是可憐人,怎麼會做這種事情?倒是這個唐氏,才來沒多久,就搞出這麼多事,想來不是什麼安分的人。”
何雲旗的馬車一到,周圍頓時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好奇來人是誰,誰有這本事收拾這爛攤子。
見從馬車上下來的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少年,頓時大感失望:“怎麼是個毛孩子,他們家大人呢?”
郭勇自然也看到了,見下來的是那天的一個小公子,之前的勇氣和底氣頓時沒有了。
何雲旗見到他,冷笑一聲:“我當是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敢上門鬧事,原來是你啊,你是不是忘了之前將老婆孩子賣了的事情了?年紀輕輕的記性這麼差,要不要我讓賭場的見證人來跟你講一講那天的事情?”
郭勇被何雲旗瞪得有些瑟縮,不過一想唐氏可告訴他了那天簽的賣身契根本都沒有送到官府去,所以當天的契約根本不算數,複有理直氣壯起來,“你少嚇唬,我的老婆孩子可不是奴籍,你有什麼資格壓著他們不跟我回去?”
不等何雲旗說什麼,郭玲惡狠狠地瞪了唐氏一眼,嚇得唐氏往丈夫身後縮了縮,女兒千叮嚀萬囑咐這件事對誰也不能說,這可是一道護身符,隻不過她也不是故意的,跟丈夫在一起的時候,說著說著就說漏嘴了。
郭玲被氣得頭昏眼花,這個娘不僅自己不爭氣,還非要將兩個女兒也拖進泥坑裏,饒是自己是她的親生女兒,也無法諒解。
“我當天的確是沒有將賣身契送去官府,但不代表我現在不去送。”說著,何雲旗從袖子裏拿出一張紙,展開,一笑:“這就是你那天親手簽下的契約,要不我們現在就去官府將事情辦下來?”
郭勇不知還有這件事,轉頭惡狠狠地瞪了唐氏一眼。
唐氏被女兒瞪了,又被丈夫瞪了,早就嚇得縮成了一團。
還是利益占了上封,郭勇厚著臉皮說:“既然公子並沒有去官府入冊,不如您高抬貴手放了我們一家人,也當時公子您積德了。”
“大膽!難道公子不放過你就是在造孽?!”韓娘子訓斥道。
郭勇知道當家做主的是何雲旗,所以並不將韓娘子的話放在眼裏,隻對何雲旗說:“我老婆都已經懷孕了,總不能讓我的兒子也是奴籍吧?”
郭玲臉色漲得通紅,這就是她的父母辦的事情,連聽都覺得汙耳朵。剛才她已經向唐氏逼問了事情的過程,原來唐氏當初並沒有聽女兒的叮囑,還是偷偷回了唐家,想收拾一些衣物,順便看看丈夫過得好不好,誰知道一回到家就看見丈夫喝的爛醉如泥,見了她就抱著她痛哭流涕,還向她懺悔了自己的錯誤,哀求她回家來。
實際上,是母女三個被他賣了之後,回到家冷鍋冷灶冷被窩,他就後悔了,覺得價錢賣低了,好歹給他留一下翻身的資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