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何雲旗三兩下就把陶氏的人手給弄了下去,蔡夫人暗罵其無用,而且還折損了她一個管事。不過她想來是看不得陶氏過的日子爽的,於是又獻了一計,“你家大小姐今年都十七了,你可著全杭州城看看,有哪家的姑娘十七了,不說沒嫁人,連個婆家都沒有,成什麼體統!你是她母親,這婚姻之事就應該你來操持,知道的說姐夫心疼孩子,不知道的肯定在背後戳你脊梁骨,罵你後母心腸歹毒呢。”
陶氏雖然腦子不好使,但關於何雲旗的事情卻不敢大包大攬,“老爺跟我說了,大小姐的婚事他自己會去找,不用我插手。”
蔡夫人道:“這種婚姻大事男人家怎麼知道?他們也就看著外邊光鮮,可後院的婆婆小姑子,妾室通房丫頭的,他們又如何得知?這女兒家嫁人啊,功成名就自然歡喜,可家常過日子還是要跟柴米油鹽打交道的。要我說,你作為母親,若是能給大小姐找一門好親事,姐夫回家來也高興不是?姐夫要真能找到合適的,也不會讓大小姐蹉跎到現在了。”
陶氏還是搖頭,“這個我可不敢做主,我們家的這位大小姐,主意大著呢。”
蔡夫人知道這事兒不是一次兩次就能成的,於是又說了兩句就起身離去。
幾天後,蔡夫人又上門了,說著說著又說到了何雲旗身上:“外邊都傳呢,說你家大小姐將來是要招婿上門的,這事是真是假?”
“這是怎麼說!”陶氏道:“我們家可從來沒有過這個打算,這話你是從哪裏聽來的。”
蔡夫人說:“外邊的人都在傳呢,不然你家大小姐怎麼這麼大了還不嫁人?若說嫁出去賠一副嫁妝也就罷了,可若是招婿,那可跟家裏的兒子一樣,以後要分家產的。”
這話一下子說進了陶氏的心裏,她自己的兒子比何雲旌小好多歲,而且何雲旌是長子長孫,自然會分的大部分的家產,若是還有別人再分一杯羹,能到她兒子手裏的產業恐怕會更少,這是她最怕的,不然也不會因為何老爺子將私房給了何雲旗一半而鬧了一場。
見陶氏端莊的麵孔有了裂痕,蔡夫人再接再厲:“所以啊,這女兒家還是嫁出去的好,若是能嫁個高官,還能拉扯弟弟呢。”
“我家老爺是個要麵子的,又怎麼會拿女兒換前程,這話你別再說了。”
蔡夫人暗自裏撇撇嘴,說的冠冕堂皇,剛才一說分家產,臉色都變了呢。她連忙捧起一盞茶,笑道:“這不是咱們姐妹兩個說私房話嘛,出去了我肯定什麼都不會說的。”
陶氏咬咬唇,說:“你說的也有道理,女兒家的花期本來就很短,若是過了花期再找婆家恐怕就不好找了,你也幫我出去打聽打聽,隻要門當戶對,孩子也上進,我就跟我們老爺提。”
蔡夫人心中樂開了花,就不信坑不死你!
“這個自然,我回去就打聽打聽,大小姐這般家世,這般相貌,還有豐厚的嫁妝,恐怕表姐家的門檻都要被人磨破了。”
蔡夫人出了門就將何家大小姐要說親事的事情宣揚了出去,這幾年也不是沒人給她說親事,一來何家在孝期,雖然何雲旗的孝期隻有一年,但何明哲和陶氏的孝期確實二十七個月,沒得人家孝沒守完,你就上門提前的。等出了孝,又正是時局動蕩的時候,有幾家覺得何雲旗有 本事能撐起來的,又嫌棄何明哲身上沒有一官半職。有幾家直接跟何明哲提的,何明哲又覺得那些子弟太過平庸,有出息的何雲旗又看不上,這才拖到現在。
可現在不一樣了 ,何明哲剛被袁大總統親自任命為蠶絲改良委員會主任委員,正是炙手可熱的時候,這時候不巴結更待何時?
於是,沒幾天,何家的門檻真被媒人磨低了一些。
有幾家還真是不錯,陶氏有些拿不定主意就請蔡夫人上門商量一番。
蔡夫人拿到單子後,嫉妒的眼睛都紅了,她也有一個小女兒,今年已經十四歲了,正是說親的年紀,可能說的人家跟他們家都差不多,哪裏有何雲旗的選擇多,看看上門的名號,不是省政府委員家的公子,就是鎮守使要娶妻,別說讓她挑了,就是隻要有一家像樣的,她都高興地睡不著覺。
“我看這幾家都挺好的,不過最出眾的就是黃委員的公子和周鎮守使了。黃公子據說人才相貌一流,而周鎮守使可是鎮守一方的大官。不管哪一家,大小姐嫁過去都不會委屈的。”
陶氏道:“就是都好才無法抉擇,要不我給我們老爺寫封信問問她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