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要非常感謝你的,要不我請你吃飯?”
文弱書生拍拍身上的土,“吃飯就算了,快走吧。對了,你們是要回城嗎?”
何雲旗道:“是啊,我們要回城。”
文弱書生說:“正好,我也要回城,咱們一塊兒吧。”
何雲旗當然不會拒絕,於是二人行就變成了三人行。
“對了,你們是惹了什麼人了嗎?為什麼那幾個毛頭小子要找你們的茬?”雖然看著溫文爾雅,不過也是挺八卦的。
何雲旗其實在三個毛頭小子出來的時候,就猜到了幕後主謀,恐怕就是周家二少爺周鑫。其實,周誼也有可能,但他再喪心病狂,也不會找幾個男子來欺負自己的女兒,那麼也就隻有周鑫了。說不定,裏邊還有陳姨娘的主意。
“是我二哥。”周凡直接開口給周鑫定下了罪名。
“你二哥?”文弱書生驚詫:“那怎麼可能?難道是堂哥表哥?”
“是親二哥,同父異母。”
文弱書生了然,這種事算家醜了,他再八卦也不會揭人傷疤的,於是,急忙轉移了話題。
何雲旗問:“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文弱書生說:“我叫謝研閏,家也在城裏。”
“那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是來辦事的?”
說到這個,謝研閏有些羞赧,他算是被家人發配過來的,所以有些羞於說出口。自從新政府成立以後,謝家的日子就不好過了,不過他大哥身上有武藝,憑著家裏的人脈給塞到了軍中,好歹有一官半職,不過基本上也說不上話,隻能熬資曆。而他就尷尬了,科舉取消後,他的出路算是消失了,本來也想去新式學堂學兩年的,但謝家家主謝道對一切新事物都抱有敵意,自然不會讓他出來上學的,而家裏也沒錢給他請先生,隻好依附別家的私塾讀書。
後來年紀大了,再跟毛孩子一起上課也不合適,就回到家裏待著。家中沒有門路,他想出去找個活計做,謝道覺得丟人,不讓他出門。在家裏閑著也不是事兒,就讓他管理管理庶務,也有個事情做。
這些年,謝家的家產被謝子浚敗的不清,現在的產業不到以前的三分之一,他打理起來也不費力氣,隻不過讀書人都有一種呆性,眼裏揉不進沙子,又不允許謝子浚亂花錢,於是被謝老夫人發配到了莊子上,讓他打理莊子上的事情。
莊子也就春耕秋收的時候忙,其餘時間,尤其是冬天,能有什麼事情呢?
他自己也有幾分氣性,就安心住著,還是要過年了才回城。
何雲旗見他支支吾吾地說不出所以然來,也不為難他,笑嗬嗬地將話岔開了。
謝研閏說:“我還沒問你的名字呢?”
何雲旗說:“我叫何雲旗,現在是振華女校的校長。”
謝研閏一聽呆了一呆,這個名字可謂是如雷貫耳,不僅是因為今年建女校才知道的,而是眼前這個少女跟他們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他祖母不知罵了多少遍,他祖父也不知誇了多少遍,就連他對眼前的少女,心中也是佩服不已。
多虧了這個少女啊,不然她的姑姑就要被坑了。
“你怎麼了?”見他呆愣愣的,何雲旗不解地問。
謝研閏搖頭:“沒什麼,就是第一次見到大名鼎鼎的何校長,心中有些激動。”
何雲旗笑道:“不過是有些薄名,不足掛齒。”
“何校長過謙了,杭州城誰不知道何校長做了一件為國為民的大事,自古以來教學育人都是一件大功德,何校長當為當代女性表率。”
“越說越遠了,不過是先順從內心做一些事情罷了。”
謝研閏遲疑了一下,問:“何校長,你們聘用男老師嗎?”
何雲旗道:“招啊,之前為了讓家長放心,所以隻能聘用女老師,但現在好多女老師學的並不係統,我緊急給她們培訓了,情況好轉了一些,但年後學生人數會越來越多,需要的教室也會越來越多,所以我打算明年跟校董會商量一下,聘用一定數量的男老師。”
謝研閏一下子激動了,“你看我行不行?”
何雲旗打量了他一下,氣質上倒像個搞學問的,“我們振華女校都是憑勢力進來的,任何人都不能走後門,你要是有意,可以正月初八之後去學校報名,正月十一有個聘用考試,這次的考試過了,還有一個麵試,麵試通過之後,才有資格進來。”
謝研閏咋舌:“這麼複雜。”
何雲旗道:“因為我們是女校,所以不僅要在學問上考核,還要在人品上過關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