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徐謙章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她跟京城名流沈誌成的公子沈雲訂了婚了,而且明天就一起去美國留學了。”
聞言,韓春江冷哼一聲:“這才符合她無利不起早的性子,瞧瞧你現在這幅德行,到現在還沒有看清楚她的為人嗎?之前在歐洲的時候,我就早跟你說了,她的朋友不止一個,而且在她的那些朋友裏,你的家世是最差的,對她最沒有助力,所以她並不是因為你結婚了而對你若即若離,而是想吊著你,滿足她的虛榮心!”
“不!不!”徐謙章哭喊著:“她就是一朵潔白的蓮花,怎麼會是你說的這麼汙穢不堪!”實際上心中已經有些信了,隻是口頭上不想承認而已。
韓春江耐心地說:“當初你們相識的時候,你就已經結婚,萬不該在婚內跟別的女人廝混。就算你真的不愛靜怡,也應該好好地跟她說,給她安排好後路,可你是怎麼做的?你對靜怡冷言冷語,用一個才女的標準去要求她一個普通人,你知道她曾給我寫過一封信,說她快要活不下去了,讓我幫忙照看你們的孩子嗎?你當真將她逼上了絕路!當時當時嚇得我立即給英國的朋友打了電報,讓她過去勸勸,不然你的孩子早就沒有了親娘了!”
徐謙章似乎被這個事實嚇到了:“她真的如此跟你說過?”
韓春江想到那封絕望透幾句話,你大概不知道吧,她的英文早就說的很流利了,而且德語說的也不錯,她的本事才能根本不比那個女人差。我不是勸你非要跟靜怡過一輩子,但若是你真的不愛她,就放手讓她離開,而不是兩個人互相折磨。”
說的徐謙章靜默了許久。馬車軋在青石板上,人也跟著搖搖晃晃,等快到了徐家的時候,徐謙章才開口說:“你說的話我都聽進去了,我會好好想想的,那麼你呢?”
韓春江一怔,“我怎麼了?”
“我早就知道你喜歡雲旗,可她現在卻要嫁給別人了。”
韓春江苦笑一聲:“我能如何?這些年我一直在國外,為了省錢一次都沒有回來過,而她的人生過得如此精彩,在她長成的這些年裏,我不曾出現在她的生活中,現在失去她,也是我活該。”他錯過了她許多,他現在隻能默默地祝福她。
徐謙章歎了一口氣,“我們四個人,看著都過得不錯,可真正順心如意的卻沒有,但願雲旗她能一輩子幸福美滿,就當是她替我們將所有的美好都擁有吧。”
愛求而不得,那種痛苦似剜心掏肺,讓人痛不欲生。
越是臨近歐陽厚儀的婚期,董姨娘越是暴躁不安,宅子裏伺候的人都恨不得躲得遠遠的,可又躲不了,隻好硬著頭皮上前伺候。
董姨娘梳著眉毛斥責杜鵑:“你究竟有沒有出去找人?”
杜鵑跪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姨娘,奴婢早就上門一遍了,可那些人根本沒見奴婢,連您的信都沒有接,就將我趕出來了,奴婢也沒有辦法啊!”
董姨娘將一個茶碗扔過去,茶碗落在杜鵑的麵前,碎渣子崩的滿地都是,還有一個細碎的碎片紮進了杜鵑的胳膊上,瞬間血就流出來了。杜鵑疼的差點叫出來,卻生生忍住了。
董姨娘看得心煩,揮揮手讓她退下了,杜鵑抱著胳膊剛要退下,又被叫住了,”你去讓人準備一輛馬車,我晚上出去一趟。”
忍著淚水,杜鵑抱著胳膊走了,隻是心中到底意難平。
如今杭州城的宵禁早就解了,董姨娘披著一件薄薄的披風兜住整張臉,坐上馬車對車夫說了一個地點,就上了車。
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了下來,董姨娘扶著杜鵑的手下了車,抬頭一看周圍,頓時臉色大變:“這是哪裏?”
從黑暗中,走出一個人影,正是柳副官。
“董姨娘別來無恙,這大晚上的輕車簡從是想去哪裏啊?”
到底是經曆過無數風雨的,董姨娘看到柳副官的一瞬間,就冷靜下來了,“原來是柳副官,我接了霍家姨太太的邀約,也不知道這個狗奴才怎麼把我帶到這裏來了,還好有副官在,不然說不定我就要吃個大虧了呢。”
柳副官今天真是開了眼了,他長這麼大還真是第一次看到能若無其事地睜著眼說瞎話的,“董姨娘,都督讓我轉告你一聲,從此以後,他跟你恩斷義絕,您要有什麼打算,可千萬別再打著都督姨娘的名號,我們都督承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