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女兒笑容好似掘出世間珍寶的沈立方驚喜鼓掌:“可不是嘛,這回那紅衣女子偷天換日,約莫是竊走了春歸雁的命數,天人天命凡人豈敢窺探,趙右凝這次可是拿腦袋磕柱子的心都有了。”
似是隻為博女兒一笑,沈立方語畢便偷眼去瞧女兒神色,見陳小咩歸家以來便不曾消融的冰冷神情依舊,可眸中破天荒流露出淡淡笑意,老男人立即興奮起來。
又因女兒沒心思下棋,擺下棋盤卻無功而返顯得多少沒了麵子,沈立方不動手色執起白子落在棋盤以北,端足了高手架子,一本正經道:“北方鎮守著一名真仙人,牛鬼蛇神妖魔鬼怪皆不敢造次,我有一位喜愛用刀的老朋友,北去尋那女子的麻煩,被揍得狗血淋頭不去多說,更被那生為晚生後輩折斷寶刀評頭論足,別提有多窩囊了——以往天下都是男人們做主,當今世界可真是奇了怪了,這等女中豪傑出一位也就罷了,怎就一並冒出兩位?”
陳小咩想起出世如真神仙般的司馬蘭華,輕咬嘴唇皺眉認真道:“是三位……”
沈立方欣慰一笑,顯是會錯了意,用手一拍女兒肩膀道:“是三位,今後啊多半還得算上咱們小咩。”
這時邋遢孩童屁顛屁顛端來茶水茶杯趕回,用木盤子盛著擱置於棋盤旁邊,一臉邀功的朝沈立方傻笑。
沈立方大手一揮吝嗇道:“滾蛋。”
孩童萬分失落,趁沈大老爺不注意做了個鬼臉兒狂奔出房門。
陳小咩會心一笑,接著沈立方不再言語,右手左手自我對弈,黑白兩方殺得昏天黑地卻是滿盤無人敢道哉的昏招繆招。
陳小咩初看以為沈立方自稱落子無敵手,必定是有所藏拙,可越看越是嘴角抽搐,若是這等手筆可被稱為棋道高人,那自己與常居負豈不都是棋王棋仙了?
正當百無聊賴眼皮耷拉時,沈立方又道:“寶貝女兒呀,你猜這兩位女子若是相爭,誰勝誰負啊?”
陳小咩本該當機立斷念出“君亦然”的名字,卻在凝神思索後皺眉不語。
沈立方笑容玩味道:“君亦然武藝可敵天人,但對上柳紅嫣那等鬼魅妖邪也得力不從心,柳紅嫣的厲害不在其武藝高低,而在其城府鬼謀——隻不過棋盤上兩團黑白哪怕扭成麻花,對咱們兩個局外人又有何幹係?”
陳小咩抬頭凝視沈立方臉龐,眼神極其古怪。
沈立方像是要把一輩子的話說盡,滔滔不絕道:“乖女兒你大可不必擔心柳紅嫣會為難你,為父敢斷言,隻需天下一日不曾歸一,隻需你是我沈立方的女兒,隻需沈家商族一日不曾衰敗,她柳紅嫣就是有天大膽子也不敢碰你分毫!
且不說咱家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眼下柳紅嫣收納南方勢力要與君亦然死磕,卻並不好針對咱們沈家自也有其難言苦衷,對柳紅嫣而言隻有鏟平了劍神閣這個眼中釘,才能讓沒有王法逍遙慣了的天下人歸心,若是‘花紅柳綠’先向咱們動手隻會被人取笑而不得人心,如此一來贏了一時而輸了天下,精明如柳紅嫣豈會這般愚蠢?——這著實也是柳紅嫣的無奈。
天下局勢不久之後必是南北對峙的亂世局麵,如此一來咱們商人可就更有勇武之力了——兩個潑婦打架,為父在旁取出一柄寶劍,這寶劍平日裏隻值三兩銀子,可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便是千金萬銀那兩個潑婦也得先一步搶到手不是?
她們打得頭破血流,咱們自顧自的撈銀子便是,等掙夠了本錢再去製造比寶劍更好的武器譬如□□,瞧準了時機給那倆傻帽便是一記冷箭,沒了讓天下百姓流離失所的南北對峙,惡事她們做盡,好處咱們來撈,名利雙收人心所向,就是最後的天下權柄也會落在咱們手中——爹爹且問你一句,你可想坐上女帝之位?”◇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