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他將視線落在緊貼著爹親身側的蘇元安身上,突然間,他腦中閃過了一個畫麵。
任如夏揚起嘴角,露出溫和可親的笑容,就這麽對著蘇元安笑。「小安,你娘不在世上了?」要想知道真相的最快方法,便是讓個毫無防備的孩兒說出答案。
他這一問,不僅引來杜平一錯愕的麵容,蘇若白也不悅地怒瞪他。「你問小安做什麽?是在懷疑我說的話了?」
眼再一轉,這次直接對上他好看卻帶著怒氣的雙眼。「我不是懷疑,我是擔心小安還這麽小就得承受喪母之痛。」
「娘死了,小安不痛。」
眾人驀地一愣,紛紛看向說出這話的蘇元安。
發現在場的人都看著自己,蘇元安抬起小小的手,緊緊抓住身旁爹親的衣袖,再次重複道:「小安不痛,小安隻要爹爹陪。」
眾人又是一愣,蘇若白麵色微地一軟,張開手臂將他給緊緊抱住。
任如夏細細地審視著那張小小的麵容,赫然發現他和蘇若白相同,臉上都未有親人離開後所帶來的沉痛。
感覺就像是,他們父子倆壓根不在意有沒有女主人。
對於這樣的結果,他感到驚訝,卻是頭一次不知道該如何再繼續問下去,也因為他對自己的防心重,遂在感覺到他不願說出後,也就不再追問下去。
隻是,他還挺難不去在意,就隻好暫時壓在心底裏了。
再看著他,任如夏轉移話題,緩緩再道:「這地方偏僻了點,距離軒香書坊也有段距離,你這樣來回奔波著,不會累嗎?」
問到他內心的痛楚,蘇若白握著杯子的雙手明顯抖了下,雙眼直視著前方,不看向任何人。
「我與書坊再無任何幹係。」
「爹爹常去客棧幫忙,掌櫃叔叔都讓爹爹帶吃的東西給我。」
客棧?
任如夏與杜平一再互看了眼,腦中立時浮現出京城的幾家客棧,小間的不說,唯一有名氣的就隻有三家,其中一家還是任家所開,而唯一能肯定的,絕對不會是他們自家客棧以及杜平一用中飯的那一家,從他推了蘇元安的行為上就能看出。隻是……
他說自己與軒香書坊再無任何關係,這是真的?那不是蘇家祖業嗎?代代相傳的家業,怎會突然說與他無關?
相夫誘子【七】
蘇家父子的話令任如夏更為不解,本想再繼續追問下去,卻因看出蘇若白的不願回答,進而放棄作罷,靜靜地在那待到他喝完藥才離開。
那時沒能問出結果,現在要想知道他在哪間客棧,就真的隻能一家家去找了。雖然他比較想直接再去造訪他家,看看他現在身子狀況如何,順道再問他在哪間客棧做活,隻不過,他想著確沒真這麽做,就怕再去會顯得唐突,也怕會讓他感到不自在。
「生意上的對手不代表是敵人,沒必要這麽防備我吧?」任如夏在嘴邊咕噥著,與杜平一走在京城大街上,往自家客棧而去。
他聲音極細微,卻仍能讓一旁的杜平一聽見。
隻見他微微地轉過頭,斜視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就這麽在意他在哪間客棧?」從那天一離開蘇家,就見他急著趕到附近的客棧,問了裏麵的掌櫃認不認識蘇若白。
一連找了兩家,若不是看在天將近暗的份上,隻怕他會再繼續找下去。
真不懂他的執著從何而來,三天了,都沒能問到什麽結果,他不會是
打算非找到不可吧?
杜平一暗忖著。不打算問出口的他,默默地跟在旁跟著,同時揣測自家主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