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老夫人病了嗎?”

薑長寧想都不想,“裝的,每年都要來一次,夏天是老夫人小兒子的忌日,她想要出去給那個顧青昊上香呢!”

薑楚遣散了四周的人,湊到薑楚耳邊,“阿楚,以前我沒估摸著你會嫁給阿衍,就沒告訴你顧家這些上不得台麵的事,現在該知道的還是得知道啊。”

聽薑長寧細細講述一番,薑楚隻感到震驚,原來顧王爺並非老夫人親生,她隻是繼母而已,嫁到顧家後生了一個兒子,叫顧青昊。

顧家祖上開的是鏢局,傳了好幾代,到了顧青鴻這裏,才終結了鏢局。那次他接了一單大生意,幫當時的一個藩王送一些貨物。那個藩王正是當今的魏皇。

彼時,魏皇還隻是一個小小封地的藩王而已,隻有錢財,和極少的兵力,在亂世中根本無法護住屬於他的封地。當年朝代動蕩不堪,各路人馬都妄想在戰亂中爭得一席之地,接二連三地挑起事端,百姓們的起義隊伍也不在少數。

亂世出英雄的道理誰都懂,誰知道天下會是誰的呢,於是護送炮火的生意顧青鴻不做白不做,當下就接了魏皇的這單生意,從此二人結識。

魏皇送的這些炮火,是為了給予一支起義軍,他堅信起義軍會蕩平亂世,也願意耗費財力支持。但沒想到起義軍最後敗給了另一個軍隊。

兩人都是年少輕狂的時候,一拍即合,與其仰仗他人掃平亂世,不如自己單幹,於是招兵買馬,用豪言壯語激勵士兵,奔走在炮火之中。經曆了諸多風雨和險情,結識了有才幹的兄弟,後得以建立大魏。

但顧青昊,並非死於戰火之中,也並非死於敵軍的亂箭之下,他隻是在行軍途中染上了疾病,不幸而亡,卻也傷透了老夫人的心。

薑楚細細思索了一番,問:“姑母,可是為何王爺不準老夫人出門呢?其實去外麵養養病也是很好的。”

薑長寧拍了拍她的頭,“鬧呢,萬一老夫人一不小心又捅出什麼大簍子怎麼辦。當初顧青昊染上的病是會傳染的,老夫人死活不肯燒掉顧青昊的衣物,就將那些東西偷偷地收在木箱裏,不準旁人碰。”

“但還是生出來了事端,姑母也是聽別人說的啊,不知真假。知道王妃嗎?就是朝陽公主,阿衍的母妃,是因為這種病而去世的。不知哪個下人勿動了那箱子裏的衣物,染了疾,傳染給了許多人,其中就有王妃,王府一時鬧得烏煙瘴氣的,唉……”

薑楚久久回不過神來,她心髒很疼,顫唞著聲音,“那顧明衍他知道嗎?他知道王妃是如何去世的嗎?”

薑長寧歎了一口氣,“王妃去世後,老夫人愧疚啊,就把阿衍養在身邊,好好護著疼愛,養的仔仔細細的,可以用溺愛來形容,每次王爺揍兒子時,老夫人護得最勤。”

“但阿衍慢慢長大,總歸是知道了那件事,這才慢慢疏遠了老夫人。阿衍這孩子估計心裏也是難受,對老夫人是又敬又恨呐,從小將他照養大的祖母,卻也間接地害死了他母妃,唉……”

薑長寧見薑楚一臉擔憂的模樣,“你別說,老夫人現在跟老小孩似的,知道她為何總不愛出席一些場合嗎?她在意王爺跟阿衍的看法,怕出來次數多了惹人嫌,偶爾獨自在屋裏摔個小盤子,或者罵兩句娘,埋怨著王爺跟阿衍對她冷淡。姑母撞見好多次了,也難怪她不喜歡姑母。”

絮絮叨叨一下午,薑楚往回折,穿過石子路,就看到老夫人站在哪等著,她突然就想起來了老夫人跟姬敏敏那天一起奚落她的模樣,老夫人肯定是不喜歡她的,於是她隻行了個禮,就要越過去。

沒想到老夫人拿起手絹抹起了淚,“哎呦喂,我這老婆子命真苦,孫子都娶媳婦了,孫媳婦連杯茶都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