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衍,我好想念你,太想你了。”

“嗯……我也很想念你,在邊疆的時候,特別想你,害怕你會把我忘記,要不是你經常寫信給我,我都怕你不要我了。”

“你以後要一直陪著我好不好,不要離開我。”薑楚緊緊扣住他的手,眼中盡是期望。

顧明衍笑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在顛皇權,是不是覺得我在篡位?”

薑楚:“???”

顧明衍刮了刮她的鼻尖:“是不是怕我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到時候把你拋入冷宮,然後隻見新人笑,不問舊人哭……?”

薑楚正感動的時候,被插了這麼一嘴,頃刻惱怒道:“你什麼時候還會背詩了,隻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是不是背著我跟別的小姑娘學的?我饒不了你的。”

顧明衍臉上帶了些壞笑:“別轉移話題,是不是現在特別害怕我不要你了?”

薑楚甩開他的手,“好啊,那你就去找你的新人去,別來找我,我這就走,帶著孩子走,以後不準你當我孩子的父親……”

說著,她就要掙脫顧明衍的懷抱,被他套牢,委屈的語氣傳來:“阿楚,你就不能說句好聽話哄哄我麼?我就是逗你玩兒的,我不做龍椅的,沒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你別生氣,我錯了我錯了,原諒我好不好?”

薑楚氣衝衝道:“你鬆開我,我口渴了,要去喝水。”

顧明衍立刻鬆開,先她一步過去,“我伺候你,你乖乖坐著,別亂動,到時候小家夥又胡鬧了怎麼辦?”

薑楚小聲嘟囔:“不是有你在嗎?”

第六十七章

火光燒著了半片天空, 比以往的晚霞還要奪目,兵刃撞擊的聲音充斥著人們的雙耳,城南處, 百姓們躲在廟宇之中, 掩耳擋住這惶恐不安的陣仗。

顧明衍將薑楚安頓好以後,乘馬奔往皇宮,暗夜漸漸來襲, 空中彌漫著血腥味,牆頭還有未消融的雪層, 映著月亮的清輝,襯地這宮殿像是一個深淵。

他踏上台階, 一步步往未央宮的方向走去,那裏空無一人,半張門虛掩著, 斑駁的紅漆有掉落的痕跡,很難想象這曾經是大魏皇後的住處。

未央宮多年未修繕,其中裝置仍然似從前一般, 院中有幾個木樁,孤零零地插在土地裏。顧明衍從前來過這裏, 若這些樹還活著,開出來的梅花能用怒放二字來形容, 隻可惜,成了如今這般光景。

大殿裏,燃著一盞油燈, 魏皇正在剪燃完的燭芯,見來人是顧明衍,低低笑了一聲,“還算聰明,知道來這兒尋朕。”

顧明衍隻覺這殿內比外麵還要孤冷,看著椅子上薄薄的一層灰塵,沒了坐下去的欲望,他恭敬問道:“皇舅舅可有去處?”

魏皇卷起龍袍,擦掉椅子上的塵,整個人癱倒上去,似笑非笑道:“去處?我大魏江山代有才人出,你們幾個小輩真是夠出息,既平內憂,又攘外亂,到最後,連帶著也要把朕從那龍椅上給趕下來,沒了龍椅,朕還能去哪裏?”

“您若不想下來,誰趕得了?”

“也罷,不過是塊破椅子……朕瞧著那瑤光殿還不錯,從今以後,就住那裏吧。”

未央宮桌案上的玉璽,終究被顧明衍給順到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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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突如其來的一場逼宮,讓大魏的天變了個顏色,很久沒出現的藍重新現在人們眼前,整個京中,被雪水洗了一遍,那種惶恐不安的情緒終於淡了下來。

一早,說書先生在茶館眉飛色舞地講道:“昨天的那場政變,可以稱得上是最有手段的政變之一了,你們知道為什麼嗎?沒有受傷的百姓,沒有丟命的將士,兩軍交戰時,士兵們雖是流了血,但骨頭都沒折一下,算下來,還弄死了一個我們人人痛恨的奸臣,完全賺回了本錢啊……”

茶館的老板打著算盤,拍了拍自己昨天被嚇到的心髒,哼笑了一聲:“你說的那是朝廷沒損失,我這破小店昨天還被迫關了一天的門呢,損失大了,一天沒掙著錢。”

他們說的熱鬧,聲音飄到了門外,顧明衍在一旁等著糖人,聽到聲音後忍俊不禁,往茶館裏探了一眼,他靠著牆,將錢袋仍往桌子上,道:“賠給你們,我們新皇愛護百姓,宅心仁厚,這些天會一一賠給你們的。”

茶館老板不知道顧明衍,他看著這富家少爺,疑問道:“真的假的,兄弟,你這哪來的消息啊?你是不是不知道新皇是誰啊,新皇是京城裏那大名鼎鼎的冷麵郡王,能讓小兒止啼的那種,說他宅心仁厚,鬼都不信。”